夕陽下,一前一後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晚歌和安雪兒一前一後地往海棠閣走去,湖青和秋月在後麵跟著。
可是才到海棠閣,攔住她們的何容華就坐在閣子的中間,剛好擋住路,安雪兒和何容華是平等,可是她入宮較晚,晚歌施禮之後,她也朝何容華點頭問安。
何容華一臉的笑意,卻是那麼不善:“這不是向才人和安容華嗎?不是高升嗎?怎的如何到我這海棠閣來了。”
安雪兒輕笑著說:“何姐姐,我們是來看看花良人的。”
“花良人好端端的要你們看什麼啊?”她就是坐在門口不讓。
晚歌挑眉說:“為何何容華不讓臣妾去看看花良人呢?”
“不錯啊,當真是相敬如賓啊,一個承皇恩,一個卻病了不是我不肯讓你們去見,而是我是為了你們好,就不怕風寒之氣傳染了你們,要是皇後怪罪下來,那我可擔當不起啊,畢竟你們不住在海棠閣,我還在這裏啊。”
“如若是怕,便不會來,請何容華讓讓路。”晚歌清朗地叫,沒有絲毫的害怕之色,何容華啊,你的能耐也隻到這點嗎?連看個病也不允的,實在是有負容華這二字啊。
“真不好意思,坐久了,腳麻了,我這畢竟不是聽雪宮,門閣不大,可門口風景甚好。”所以就安坐在這裏。
晚歌極目望去,花想容的宮女正在那裏挑海棠花兒。她不是隻負責照顧花想容嗎?怎麼在那裏。
何容華揮揮手:“把殘敗的花兒都挑幹淨點,莫讓它們掩了別的海棠花。”
“何姐姐,雪兒扶你起來。”安雪兒伸出手去扶何容華。是誰也看得出何容華是故意刁難的,安雪兒力氣小,怎麼能扶得起來,如果她還借故摔倒了,不是要把罪怪到她們的頭上來。
晚歌搖搖頭:“何容華,得罪了。”把椅子往一邊小移一會,安雪兒看到,也幫了把忙,氣得何容華大叫。
勉強可以過身子的時候,她就跨步進去,安雪兒也跟著進去。
何容華一下就站了起來:“向晚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對我動手動腳。”安雪兒畢竟有安惠妃罩著,而且自身又是容華,她沒怎麼為難她,倒是晚歌她就沒有好臉色看。
晚歌上下打量了她番,嘲諷地笑:“何容華現在身子倒是好了,還能站起來,都是臣妾太急燥,倒不如等多一陣讓容華身子好,再進來,這海棠閣皇後娘娘應該沒有下旨不許外人進吧!”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向晚歌,竟然欺到我何容華的頭上來了。”她想使潑,去扯晚歌的發。
晚歌輕聲地說:“這是皇上給晚歌插的珠釵。”淡淡一句話,把何容華的張牙舞爪收了回去,而安雪兒雙眼卻是有些幽怨,快的一閃而失,誰也沒有看到。
何容華再這樣處處針對著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處,連安雪兒也不放在眼裏,要是惠妃來了,她如何處身請罪,凡事也不為自已留一條後路。初見她時,還懂得安份守已,這段時間卻是越來越發地不放在眼裏了,什麼都以自已為大的身份出頭,她這樣做,隻會害了她自已,也許她看不到,皇上對她是絲毫也沒有一絲情意在了,可是做夢的人依舊還在做夢,她不知道,她讓人利用得很徹底。如此這般,莫說是皇上,就是旁人看了也討厭她的尖酸刻薄。
花想容躺在那裏,輕咳著,晚歌上前去,想倒杯水給她,卻是空空如也。
“想容。”她扶起她,滿臉都是關心:“想容怎麼病了,宣禦醫了沒有啊!”花容憔悴啊,一點也沒有平日裏的生機勃勃,笑意盎然。
花想容睜開了眼,冰冷的雙手握緊晚歌的手:“向姐姐。”委屈得頭埋在她的懷裏哭。
“乖,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她輕撫著花想容的背。
花想容抬起頭,用帕子輕拭著淚,看見安雪兒沉下了臉:“我這裏門庭戶小,不是安容華站的地方。”
“想容不要這樣,我們三個在安府的時候,都是三個好姐妹啊,雪兒是一片好心,告訴我你病了。”如果不是,她也不知道,唉,她是不是太漠不關心人了。
安雪兒的雙眼也含著淚一臉的委屈看著花想容:“想容,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想容繡太後的觀音,不然我不會跟你搶的,也不會不小心將你繡線弄濕,都怪我不小心,我去跟太後娘娘說說,雪兒不再繡了可好。”
“不用你來同情我,你明知道嫩黃色的絲錢隻有一點,現在讓我去那裏找,好啊,弄濕了我的絲線,我所繡了大半的觀音座就白做繡了。”花想容氣憤地說著。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花想容生安雪兒的氣,不過隻是絲線不用表姐妹反目吧!
晚歌拍拍她的肩:“想容,身體要緊啊,這些都是身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