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已做的是什麼,當時圖得一個痛快,快刀斬亂麻,可是總是事情的後麵,才知道自已做錯了多少。
身體是痛的,心也是痛的。
可是我不敢去想後不後悔,沒有路可以給我再走回頭的了。我明白這個道理,即是做了,不是談怎麼後悔,怎麼怎麼不該如此,而是怎麼去麵對。
要的目的,原來是這樣的。
嗬嗬,有些可笑,再痛,也得死咬牙忍受著,這是活該的,這是應得的。
我朝娘一笑:“娘,我終於和他斷了,所有的關係都沒有了,娘,你不要哭,這是西泠做的決定。”
天色微涼了,身子也是微涼的,也許不是天氣,而是孩子沒有了,心裏涼涼的。
拉上被子蓋著,手心裏還有些讓石子搓傷的,淡淡的血痕還看得清楚,但是痛的,卻不是這裏。
最痛的是腳,居說傷到骨頭了,還有些骨折。
風狂吹著,絲絲的雨意隨著風吹進來。
我掀開被子,單腳跳起來去關窗。
關好的時候,又想喝水,又跳著去喝。
門輕輕地讓人打開,公公輕聲地說:“太子殿下請進。”
我眼角瞧一眼,他竟然一頭一臉濕濕的,很狼狽,很憔悴。
他看著我,深深地看著。
我低下眸子認真地喝著水,喝完就跳著要到床上去躺著,我得養著身體,這是我的,我不要一輩子與痛相連著。
“什麼都如你願了。”他開口冷淡地說。
我朝他一笑:“是啊,什麼都如我願了。”
“杜西泠,你怎麼就這樣心狠啊,你怎麼………。”
“我就是想離開你,就是要跟你斷絕所有的關係,我杜西泠做事,一人做一人當,有什麼事,你想怎麼樣,你衝我來就好了。”
他淡淡一笑,徒然地坐在椅子上:“真狠,杜西泠,我真想不到你真的這麼狠。”
我就這麼狠,怎麼了。
我就是要和你這樣的人斷絕所有的關係,你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太多心了,你看這個叫妹妹,看那個叫妹妹,看這個親親,看那個親親。
趁著我現在還隻是對你有一點點的喜歡,現在斬斷最好。
免得到了最後,我都不知自已會成人還是變鬼。
有時候我很慶幸,我還是一個可以看得清很多的人,很理智的人,可以狠得下心來。
他徒然地了出了去,傷腳依然讓我痛。
可是這事,也慢慢地過去。
有些傷,留在心裏的。
我本是喜自由的人,可是這一段時間,竟哪裏也不想去。
也不是因為腳的問題,總之是壓得我沉沉的。
娘和皇上的行程,推遲了些,但是也可以成行了。
出發的時候,笑著送走還有些擔心的她,我朝她笑,拍著胸脯向她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自已,一定會好好照顧,西泠已經長大了。”
她還是擔憂,李歆上上前,輕聲地說:“母後,歆上也是和長大了,明白了好多的事,母後和父皇好好地玩,不必牽掛我們的。有些事歆上明白怎麼去做的。”
她長歎一氣,和父皇坐著馬車離開了宮。
各自回去,一前一後,距離不遠,可是那是跨越不過去的距離。
希希笑嗬嗬地叫他:“歆上哥哥,皇後娘娘終於可以去遊天下了,真幸福啊。歆上哥哥,看來你很累啊,要不要我給你揉一下。”
“不必。”他淡淡地說。
“歆上哥哥,你心情不好啊,不要因為他們的離開而心情不好啦,想著他們去玩,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這樣不是很開心嗎?”
“希希,過些天,趁著現在還沒有真正冷下來,我讓人送你回南方去吧。”
希希有些驚訝地說:“歆上哥哥,你要送走我啊?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讓歆上哥哥你不喜歡啊?”
他隻是淡淡地說:“不是。”
也不和她說話了,隻是一側頭和公公商議著一些事。
我跛著腳,慢慢地走。
我想,我該收拾一些東西離開了,即是斷絕了所有的關係,那也不宜再住在這裏,在這兒就是想讓娘放心的,讓她開心地走。
發現我還真沒有什麼東西,美衣華服,都不是我的,那些寶珠麗釵,也不是我的,用的,更別說了。
讓宮女找來我以前穿的舊衣服,換上了,將那些珠釵一樣一樣弄下來。
宮女看著我說:“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呢?”
“我要出去了。”
“小姐要去哪裏走走啊?”
“不是走走,而是要走出宮裏,不想再回來了,你看著啊,宮裏的一切,我可都沒有帶走。”
回頭李歆上可不要拿這個來說,我是怎麼空空如也來,怎麼空空如也離開的。
我灼痛的一些東西,就讓我自已慢慢去撫平好了。
那是我自已給自已的傷,自已摸著,自已痛。
穿上穿進宮裏的布鞋,除了走路還有些腳痛,除了心裏某一處帶著的傷痛,什麼也沒有帶走。
冬風開始肆虐地吹,樹葉翻紅染黃,各有各的風姿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