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個酒店,林夏叫了停,司機把車開了進去。他拉出行李箱就去前麵辦理手續。
把牌子給了我:“上去吧,我不會去打憂你的。”
說完把行李給了服務員,轉身就走。
我上了去,在酒店的窗外上往下看著,夜色何必輕過薄夕,怨隻怨,此刻的人心情與心境。
第二天我便離開了,帶著我的行李離開,在北京偏落的一個地方住下來。
小酒店裏也是人來人往的,並點不會寂寞。
我知道我的時日不多,但是從來沒地這這麼安靜著。
之嫻我沒有告訴她,我的朋友,我很珍惜,我不想她為我難過。
在黑夜裏我摸著肚子,這麼的奇妙,這裏有一個孩子。
我居然還會再懷上孩子,總以為這一輩子,這是不可能的了。
雖然,現在來得不是時候,也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對的人,但是它,畢竟也是生命。
第一個打電話進來的,就是喬東城。
他很著急地叫我:“千尋,千尋。”
我輕聲地說:“我還好好的。”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想見你們,誰也不想。”讓我靜靜地幾天吧。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千尋,有辦法的。”
“其實有沒有辦法,無所謂的了,我命大地逃過了幾次的劫,但是我不能一直這麼命大下去,沒關係,喬東城我很好,我也想得很開。”
有時候死,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掛了電話,他沒有再打進來,幾個發小的信息,卻是不停地進來,都是安慰我,叫我不必太擔心,一定會找到相配的骨髓的。
我從不擔心,找得著,是天意,找不著也是宿命。
住了一個星期,身體還是一如即往地那般好著,半點都沒有什麼樣的不適應,即不孕吐,也不會貧血而暈倒。
陳景景打電話給我:“陌千尋,你怎麼要請這麼多假啊,你這個學期,是不準備下去了嗎?感覺你怎麼總是三心二意著呢。”
他的話,打醒了我。
我即沒死,我也沒事,但我的生活,就要在等死的狀態裏。
在我最後的一天,就要把我要做的事給做下去,在這裏,算是什麼呢?
打電話去給秦瑞,輕聲細語地跟他說:“嗬嗬,秦瑞,我是千尋啊。”
秦瑞低低地一聲歎息:“千尋,是不是也不把我當朋友了,所以一個電話也不給來。”
“我怕你還在生氣。”
“我氣你,為什麼不把自已看重一點,為什麼不多愛你自已多一點。”
他的話,刺激得讓我心裏酸酸的。
“討厭,為什麼這麼說,我都想哭了,我本來打電話給你,是想問問你以前那套房子有沒有租出去,我想回去把書念完,哪怕是這個學期不能念完,可是我也想堅持。”
“千尋,一定會找到適合你的骨髓的,你不要太傷感了。”
“可秦瑞啊,我不想放棄孩子,我失去過一個,很傷很傷,這一個就順其自然吧,也許讓我沒命,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放棄了,我爸媽就我這麼個女兒,如果我博一博,也許還能給他們留點香火,以後就是下黃泉上碧落,我終也是可以告訴他們,我們陌家還有孩子的。”
“千尋,不要說了。”
“所以,不必費心去找,就憑你們的關係,如果真有合適的,就不會等到今天了,沒關係的秦瑞,我現在心情很平靜,我福也享過,我苦也受過,酸甜苦辣什麼也都嚐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能再醒來,我也是無怨無悔的。”
他聽不下去,他說:“千尋,我去整理一下小公寓,你坐車過來吧,我現在還沒有調整好心情見你。”
“膽小鬼。”
我笑著罵他一聲,掛了電話收拾東西下去。
到公寓的時候秦瑞已經離開了,清掃得幹幹淨淨,也換了很多新的東西。
陽光上抹了盆茉莉花,青白的花朵兒在四月的寒風裏發抖著。
我蹲著聞了聞,那香味直入心脾。
找不到適合我的骨髓,他們不告訴我,我也是知道的。
無所謂了,我已經想開,看開了。
手放在小腹那裏,不管是誰的孩子,終是我自已血肉的延續,端看,你命大命小了,我也無能為力了。
化療但是沒有骨髓,我也不能好起來,反之你會走得比我還快。
拿著書去上課,看著綠葉裏夾著的些許紅花,這就是人間四月天,每一天,原來都是這麼的珍貴,也是我生命中最年輕的一天了。
記得住的記不住的,都寫在筆記裏,我的筆跡,總也能證明我曾經活過吧。
喬東城的生日,我選了一份禮物讓禮品公司送過去,在我有限的歲月裏,我都希望我可以好好地回報你們對我的寵愛。
也是爸爸的忌日啊,拿了束花去看他,看著他淡淡地笑:“爸爸,我們陌家的報應,有多重啊?”
他依然是那麼靜寂地無語著,爸爸,到底是不是重到讓孩子也等不到呢?
帶你最愛喝的酒,還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扣肉,今天尚還有我給你掃掃墓,看看你,明年也許就沒有了,往後,也不知誰會來看,在我的忌日那天到我的墓碑來跟我說一二句話。
爸爸,那裏會不會很冷,我很怕冷的啊,不過爸爸沒關係,隻要在那裏能看到你們,還有紀小北也未嚐不是一種圓滿。
不是我懦弱,我努力去試過好好地活著了,哪怕不開心,發泄出來就會好一點。可是爸爸啊,沒辦法,這就是命。
我現在是什麼也不強求了,隻聽天由命。
給媽媽一束她喜歡我百合,離開了這個讓人心酸的地方。
公寓外麵擺著紫檀木食盒,每天都會有這個送來,是何媽的做的菜,我吃得出來的。
我不想見他,他就這樣子送來。
林夏你可知,恨你是假,把你推開,是不想你會很傷心啊。
你對我好也罷,你對我壓迫什麼也罷,我終是當你是一場朋友。
頭暈的時候,越來越多,關節的痛,這些症狀也開始日益的明顯起來了。
我的生日,謝絕了幾個朋友的相陪,一個人在小公寓裏過。
卻意外地,接到了岑飛的電話。
“陌小姐,祝你生日快樂。”
“嗬,謝謝你,岑飛。”
“陌小姐,有份禮物,一會就送到,策劃了很久了。”
“是什麼禮物?”我有些好奇地問。
他就笑:“說出來,就少了那點驚喜了,總之陌小姐你會很開心的。”
“這麼神秘啊。”
他就笑:“自然是的,策劃了這麼久,保密了這麼久,陌小姐,你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哦。”
門鈴這會兒響了,他就說:“我聽到有人按門鈴了,陌小姐那我不打憂你了。”
我開門,果然是快遞公司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秘禮物,會讓我很開心很開呢?我也是無比好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