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相(2 / 3)

她說她的,我半句也不吭聲。

飯局結束得很早,她還有事必須先走,楊經理拍拍我的肩頭:“小陌,好好幹。”

“經理,我想我無法勝任,或許我並不適合公司。”

他取出煙吸了口,淡淡地說:“我看了你的資料,你是北京來的,也許你到這裏來,是想逃開一些東西吧,我見過不少的人,很多人還會跑到雲南,西藏那些地方去,但是我想跟你說一句話,不敢麵對的人,永遠是懦夫。你思量著吧,我並不然望收到你的辭職信。”

我一整夜,都在思量著這句話。

好,我去,哪怕是北京是我心結所在,我都會去。

李虹的意思,是要我去北京霓裳公司先實習,對她們的品牌,有更深入的了解。

明明就是個物流公司,還講究這些,真有點扯淡了,但是她別有用意,我何嚐不知道呢。

帶著二個黑眼圈去上班,桌上貼心地不知誰放了星巴克的咖啡。

開了電腦,楊思明的信息就發了進來:謝謝你能來上班。

我莞爾一笑,把咖啡喝一半打起精神來。

上午一直在開會,無非就是關於霓裳這單的事,務必要做到最好,最完善,這沿海城市一帶布料,還有各種物質豐盛,往北運能賺不少的利潤,所以看得很重。

辦公室裏的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已可以有這麼一個機會負責起這件事,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出頭機會。

三點多又一章的人事報告貼出來,經上麵決定,由我單獨經手這件事,提薪雙倍。

我是直發的招人嫉妒了,流言滿天飛。

但幸好,也馬上就要到北京去,楊經理送我去機場,慎重地說:“千尋,霓裳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可以為公司拚博。”

“我會努力的。”

“這是你的機票。”

“嗬,真大方,是頭等艙。”

他拍拍我的肩:“千尋,拜托了。”

拿著機票笑笑:“謝了。”我想,工作了就努力地工作吧,不要活得沒心人一樣,無歡無樂無波無緒。

離北京越近,就越覺心口間開始痛疼不已。

我一手按著肚子,咬著唇往廁所跑,可惜出來,還是難受得不得了。

空姐過來,關切地問:“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助人的嗎?”

“給我一杯溫開水,謝謝。”

“是否要止痛藥?”

“不用了。”

我是心病,我離開北京的時候,就沒敢坐飛機,一路火車南下。

終於,還是落地了,心口痛疼的緊,每走一步,都沉重至極。

坐上計程車,用大風衣把自已包住,包得密密的,每個的樹,依然是那麼多的鳥窩,但是可以看得見春光明媚了。

桃花又開始粉豔了,春風裏搖曳著枝頭,那麼那麼的愉悅。

我覺得,還是很冷很冷。

“小姐,不習慣我們北京吧,這個季節的風,就是挺大的。”

怎會不習慣呢,隻是心裏的痛,依然無法放下。

到了酒店安頓好進去,便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些止痛藥吃下去,還是無法緩解這些痛。

偏偏沈林的電話打過來,冷冰冰地說:“馬上到霓裳來報到吧,一會有個會議,李小姐會把你介紹給公司的人。”

“好。”

忍著痛意過去,李虹的公司做得很大,雖然是女子,但是不輸男子一分,我無比敬佩這樣強悍的女人,我總是什麼事都做不好。

開會隻是宣布了我的身份,人事部已經給我做好了一個隨意出入牌子,這是總公司,廠子在郊區。

“李小姐,請等等。”

她轉回身,冷淡地說:“有事?”

“為什麼非要我在這裏?”

她冷冷一笑,什麼也不說就離開。

也許她覺得於我,不需要解釋。

三星級的酒店,一定就是一個月,南方的濕潤我是適應了,北京的幹燥,讓我的喉嚨變本加厲地難受。

昨天晚上又忘了要搭把濕毛巾在床頭了,更加的幹,如一把火在喉間燒著。

跑去上班有些遲到了,我倒是把北京的交通給算錯了,沒有越來越好,再怎麼管,還是越來越糟。

但是我不屬於霓裳,他們公司的人倒也無權說我,有模有樣地把一些需要公司托運的資料給我,上午的公司,肅靜無比,我這個外派的人倒輕鬆著,下樓去買藥,在樓下就看到了他。

深色的西裝,斂肅的臉容,可是依然是那麼的出色,他坐在車裏,像在等誰一樣。

隔著一輛車子相望著,心口裏那些痛意,那些無可奈何,又湧了上來。

回到北京,最先看到的是他,紀小北。

他的眼裏,是一種哀傷。

我轉身離去,捂著嘴巴不讓咳嗽聲太大了。

身後傳來李虹的聲音,柔和了好幾分:“小北,你等很久了?”

“不是很久。”他說。

那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把我刻意要忘記的,全都串連上來了。

小北,紀小北,我們的緣份,已經盡了。

藥,還是救不了我的喉嚨,感冒與各種迸發起來,不請假不行了,打電話回去跟楊思明請假。

他猶豫萬分:“陌千尋,我是擔心啊,你現在進駐到霓裳就請假,我們也才剛剛開始試接一點霓裳的小單。”

“我沒有很大的拚博心,楊經理,工作於我,也並不是最重要的,我把自已看得更重,這假,你批也罷,不批也罷,我總也是要去醫院把病先看好的。”

“這樣吧,你先去上班,我晚上訂機票去北京,明天你再請假,我去跟霓裳的人接觸。”

“好。”

他還真是看重,不過也沒有辦法,如今不管做什麼,都越來越難,除非你有後台,你有權勢,那就會如魚得水。

他看重和李虹的合作,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可以讓公司大賺的業務。

忍著那股子難受勁,硬是又挨了一下午,工作效率,幾乎可以為零。

酒店裏住的房間,送來了白色的海芋,我二話不說就扔了,打電話去給前台,請她們不要再送花進來,任何都不要。

白色的海芋,如今我看到這樣的花,再也動不起任何的心思了。

也不想再去動了,我累得隻想苟延殘喘著,不想扯起任何的事,任何的人。

披了件衣服咳嗽著出去,一個人排隊看急診,一個人打針一個人吊水,一個人坐在外麵發呆著。

我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或許會是永遠的孤獨。

輸了液都是十二點多了,如果沒有好轉,明天還得必須再來,拿了藥出去看著燈火如織,越發的冷意襲人了。

我回來了,我要麵對這裏,或許還會見到林夏,可是一切,逃避並沒有讓我過得更好一點。

要車回到住的地方去,蒙著被子狠狠地睡,往死裏睡去。

做夢,還會夢到小宇叫我媽咪。

哪怕,我並不是他真正的媽咪。

斷斷續續的回憶,依然慢慢地竄入我的夢境。

依然是機場,林夏把狂怒地把紀小北揪下來揍著,我讓人扶著跟隨小宇而去,他大出血,而這機場裏供血,明顯的不足。

顫抖著把袖子拉了起來:“抽我的血,我是孩子的媽咪。”

“我們先驗驗血。”

也幸好,先驗了血,醫生很遺憾地告訴我:“你的血型與孩子的血型完全不合,你真的是他的媽媽嗎?”

“是像我老公的,我去叫我老公,他是B型血。林夏,林夏,你快來啊。”不要遲了,我們一定要救回小宇的。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B型血與孩子的O型血,也完全不一樣,算了,我問問。”他便大聲地問:“這裏誰是O型血的,有個孩子,急需要抽血,馬上送到市裏的醫院去。”

我轉頭看,看以狼狽的林夏。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我就衝他叫。

我疼了這麼多年,我愛在心上,捧在手裏的孩子,跟我沒有關係?

林夏下來把我抱住:“千尋,聽我說,孩子跟父母血型不一樣,也不是沒有事,你不要太敏感了,你不要害怕,我們的小宇,不會有事的,冷靜,冷靜一下。”

我用力地掙開他的懷抱:“林夏,是不是你想要我去驗DNA,你才肯說實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什麼,我要馬上跟著小宇去醫院。”

機場裏,早就亂了一團,越行越遠,我握住小宇的手,隻覺得自已抖身抖得如糠一樣,不爭氣的淚水,一直不曾停過。

所幸,搶救得很及時,漫長的手續時間,是害怕的等待,小宇還這麼小。

手術結束,進入深切治入觀察病房,我坐在外麵守著,覺得自已好是悲哀。

每次總以為在幸福的時候,命運都和我開著玩笑,捉著迷藏。

擦擦淚花看著林夏,紀小北臉上也是紅紫一片,他就站在我們的麵前,當著我的麵,狠狠地打了林夏一個巴掌,伸手給我:“千尋,我們走。”

我不去拉他的手,隻是看著他說:“你撞了我的小宇。”

“那壓根,就不是你的孩子,是他騙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裏沒有心跳了才進行的手術,取出擠帶血把你救了。”

“你們都走,都走,我一個也不想看到。”

我雙手抱住腦袋,我真想瘋啊。瘋了多好,瘋了永遠就不會有這樣的痛楚了,這些痛楚太沉重,幾乎要將我給狠狠地炸開。

“林夏,你自個做了什麼好事,你跟她坦白,她活在你的謊言裏,你覺得那是她的幸福嗎?曾經我以為是,可我萬萬不曾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人,綁架天天叫你爸爸的兒子,很好玩嗎?”

我軟軟地靠在後麵,意識一點點地抽離。

我懷疑他的機率,是千分之一,如今看來,真的是事實。

林夏,我真的是慢慢地去學著學你的,為什麼要有這麼多殘忍的事呢?林夏,林夏,林夏啊。我真想大聲地叫你的名字,如你也把我弄瘋吧,這樣子,我會一輩子在你的身邊,哪裏也飛不走,也沒有自已的想法了,我就是真正的,折了翅膀的小鳥,一心一意依賴著你,眼裏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