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要回來麵對的,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久了,我的記憶裏,很多有關於他的事。
腳好了些,終於是可以慢些走了,紀小北回到北京,也要開始忙他的事,放假得多了,積起來的事可謂是不少。
買了媽媽最喜歡的百合,帶了爸爸喜歡喝的酒去。
墓碑邊,還放著清酒瓶子,媽媽那兒還有枯萎掉的百合花,是林夏來過呢。
我想是他吧,就是他吧。
媽媽,我一直不敢來看你們呢,真有點不敢,可如今的路,我還必須走下去,我真的還忘不了紀小北,如果他再給我一身傷痕,讓我心死,那便就好了。
林夏真好,就是這種愛,我接受不了,媽媽,我很抱歉,我寧願一個人,我也不想這樣,如果你在世,你一定會勸我,但是我,還是不會聽勸,嗬,你看你的女兒,脾氣還是像你的,是吧,媽媽,我會好好對自已好的。
把墓碑擦試幹淨,這才離開。
天色還早,我站在外麵等了半上小才等到車回市區,提了點東西回去,不曾想到林夏在我家樓下等著。
隻是幾個月的時間,感覺如過了幾年,他顯得有點老了,一定是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已。
看著我,眼裏濃濃的哀傷。
我不想去看他的眸子,我承受不起他心裏所有的重。
移開頭,錯身要過去。
他重重地歎口氣:“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跟我說話了嗎?”
我仍繼續走,他輕輕叫一聲:“千尋。”
“有事?”
“回北京了,怎麼不打我電話,我去接你。”
“不用了,離婚協議書,相信你也收到了,林夏,離婚吧,於你於我,也是一件好事。”
“我不。”
“那也隨便你,別擋著我的路,我要上去了。”
電梯才剛上去,要等還要好一會的時間,上樓梯,我想想還是算了吧,我這半殘人士,乖乖地不要虐待自個。
紀小北的電話打了進來,柔和地問我:“現在在做什麼呢?”
“出去一會了,現在在等電梯。”
“中午吃過飯了沒有?”
“沒。”
他歎口氣:“讓人不省心啊,上去吧,一會我叫外賣給你,晚上我去你那兒吃飯。”
“我不想做飯呢,要不,你做?”
他說:“我帶廚子過去好了。”
“折騰吧,你要來,給我提個榴蓮上來。”
“換種就不行嗎?”
“嗬,越吃越愛吃了,可怎麼辦呢,你就乖乖給我提來吧。電梯馬上就到了,我不跟你說了。”
合上電話,認真地看著那數字,一層一層地跳躍下來。
林夏沒說話,就那般看著電梯旁邊的倒影,那是我的樣子。
我知道回到北京,終究是會再看到他的,可是現在已經有很強的心理準備了。
“千尋,我們出去談談吧。”
“其實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不要說為我好,我不喜歡這樣的好,就這麼簡單。對不起,電梯到了,我先上去,再見林先生。”
我寧願把你當成陌路人,也不要你那麼瘋狂了。
我的電腦裏,擺著喬東城發來的一封郵件,他查到的帳號他查到的那人之前和林夏的通話紀錄。
他自導自演了好一場戲,我跟著他定好的戲路而走,心裏很傷,本想好好地過生活,好好地愛他。
紀小北讓人送了午飯過來,睡在沙發裏沉沉的,手機響個不停,我看看是林夏的,也不想接。
固執地打了好幾個仍然不接,便把信息發了進來。
“林夏先生喝醉開酒出車禍,現在在我們XX醫院裏,他嘴裏一直強求你,請你務必過來。”
一點也不想過去,但是心裏又頗有些過意不去。
林夏要故態複萌嗎?要這樣子讓我心軟,讓我硬不下心來離開他嗎?一次可以,二次沒有意思了。
隻是,終究是無法放下不管不聞不問,我們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有責任,不怪誰,隻是無法再下去。
打電話比林端,他頗是高興,我把這事跟他一說。
林端沉靜地說:“我去看看他吧,你不想出來就不要來了,千尋,回來就好,北京才是你的家,才是你的根。”
“林端,我又和紀小北交往了,我是不是不知死活。”我自嘲地問他一句。
他良久的不出聲,後來才輕歎一聲:“千尋,想愛就愛吧,你心裏的直覺,你最是清楚,旁人的聲音,不過是參考,你覺得開心就好,開心這樣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你覺得不好了,你想要讓人勸勸你,你打電話給我便好。林夏那兒,我會通知他爸媽去的,你不必擔心什麼。”
“嗯,那就好。林端,你還見過小宇嗎?”
“沒,他媽媽帶著他去西安了。”
“那好,我不打憂你做事了。”
掛了電話有些失落,我心愛的小宇,不再是我的小宇了,他已經不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