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空得一無所有了,沒有目的的人生,永遠是迷惘的,空虛的。
我無處可去,在咖啡廳裏坐了一整天,從日頭毒辣坐到涼風習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咖啡,看了多少人離開又回來。
秦瑞打電話來,叫我一塊兒去吃晚飯,這一看,居然都快八點了。
“好啊,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我來接你,就快到你家了。”
“我在小區外麵的咖啡廳。”
“行,一會就到。”
果真,真的好快,我才結帳呢,他就踏了進來了。
“這裏的咖啡,這麼好喝麼?”
“還好吧,打發時間,總也是不錯的,秦瑞,去哪吃飯呢?”
“遠點的去。”
“好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上了他的車,如螞蟻一樣走得慢,他也是快到了才給我電話的,倒是不怕我沒有時間呢。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他的電話,是好是壞,紀小北的電話響得那麼的固執,沒有要掛的樣子。
“接電話啊。”秦瑞笑著看了我一眼。
“不想接呢。”
“接吧,沒事,我在這裏。”
他這麼說,我不接倒也是不好了,按下了接聽鍵,紀小北沙沙的聲音傳了進來:“千尋,在哪裏呢?”
“有事麼?”
“要不要一塊兒吃個飯。”
“吃什麼飯?”散夥飯麼,我想真的沒有這麼一個必要了,我並不是一個喜好趕這些潮流的人。
他說:“晚飯啊。”
“不吃了。”
“你不想和我吃飯。”
“我還有事,就這樣了。”掛掉。
心口裏說不出的悶,也許是天氣惹的窩,可是開窗,外麵的熱風油煙味一定更不好聞的。
和秦瑞去後海吃飯,然後在那兒喝酒,小酒吧裏聽人唱歌,揉情得那麼的美,美得那麼的迷離,如不食人間煙火一樣,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聽著別人撕心裂肺地唱著情歌。
“秦瑞,這地方也真是不錯。”
“我帶你來的地方,肯定是不錯的。”
“秦瑞,我會發奮的,什麼也都會過去的,你相信我嗎?”
他就朝我笑,笑起來清新如一彎清溪一樣,幹淨,透明,純淨。
我伸手去摸摸他的臉,清涼的感覺。
衝他一笑:“秦瑞,你長得怎麼這麼好看啊,你看把人家唱歌的小妹妹,秋波一個勁地送。”
“誰管她呢。”
“嗬,甭這樣,不如叫東子一塊出來喝酒吧。”
“成啊。”
於是就開始打電話,呼朋喝伴,喬東城人家是首長,得注意著影響,我就不拖他下火了,可是東子是誰啊,丫個五毒教主了。
叫了他出來,幾杯黃湯下肚,就開始拉著我的手訴哭:“好妹妹啊,你說,人幹嘛要跟自個過不去呢,為什麼要結婚呢,結個鳥婚啊結。”
“東子,受委屈了。”
“受什麼委屈,她敢跟我怎麼樣啊,總是那麼幽幽怨怨地看著我,就活像是我害了她一樣,不想結婚,早說啊,為什麼早之前就眼巴巴地結著我,上竿子趕著我結婚,不就是有孩子了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東子,你少喝點吧,我看你現在就開始醉了,當初是誰說還是有點喜歡自個現在老婆的,而且有孩子了,而且二家門當戶對的,不如就把婚給結了,心也就安了。”可是現在,後悔的人,似乎也是他。
他搖搖頭,無比的感歎:“妹子啊,愛情和婚姻,可不是一樣的,愛的時候可以舍生忘死,簡直比雷鋒還要雷鋒,比董存瑞炸碉堡還要英勇,可是婚姻真不同,婚前的愛情拿來說,簡直是行不通的。你曉得不,我這一出門,簡直又是罪一樣了呢,回去準又是花臉兒,哭哭哭,你說膩煩不膩煩。”
我有些無語,婚前覺得這樣是小鳥依人,被依靠是幸福的,婚後怎麼就種種毛病都能挑得出來呢。
也許,愛情走進婚姻裏,很多都會變質,長久下來,演變成了誰也無法再忍受誰,當初所有的優點,就成了所有的缺點。
我想,我現在想開點吧,和紀小北現在冷靜地分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總也是狠狠地愛過他,他也是狠狠地愛過我,不要到愛得痛疼,愛得怨恨的時候分開,總也是一件好事。
誰說感情,真的愛過,就真的可以天長地久呢?誰又能保證,一輩子不變,我保證我,還是我保證他?都是有些不可能的事。
我們可以愛,可是未必真的合適,李虹才可以與他並肩,哪怕不合吧。
可是他的事,我怎麼能看得清呢。
“東子,再喝杯。”
二人瓶頸相碰,仰頭就一飲而盡了。
秦瑞就無奈地笑:“二個酒鬼,得了吧,慢慢喝。”
“千尋我跟你說,你可千萬不要結婚,要不然有得讓你痛的。”
“東子哥你喝醉了吧,哪有這樣勸人的,千尋你別聽他的,他是在危嚇我們沒有結婚的,怕我們進圍城。”
我笑:“我有過婚姻啊,你們都忘了嗎?我和林夏也沒有什麼合不合適,如果我愛他,或者是我少想一些,我可以無比的幸福,東子,你不要總是去挑她的毛病,你要更多的一點包容。”
東子瞪我一眼:“林夏對你好,可是你開心嗎?”
我聳聳肩:“別說這些了,來,喝酒,喝酒。”
酒有時候,真是好東西啊,一邊喝著,一邊抽著,愜意的人生當該是如此這樣的,可秦瑞,卻不讚同地看著我倆。
“以後不許你們二人在一塊了,簡直是沒點人樣。”
東子就笑:“小瑞,來,告訴哥哥,你就那麼純潔嗎?不抽煙不喝酒的人生,叫什麼,那不是人生。”
“少汙染他,東子你這混蛋,喝酒喝酒。”
結果二人都喝得有點多了,舌頭有點打結。
秦瑞把東子先送回家了,再送我回去,我在車上敲著方向盤笑:“秦瑞,東子那丫的都醉成那樣了,還想開車回去,哈哈,他都快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哼,至少我還記得,我叫什麼,秦瑞,我給你唱首歌吧。”
“行啊,你唱唄。”
“小背蔞,晃悠悠,哥哥把我推下吊腳樓。”
秦瑞是徹底無語了,我就哈哈大笑。
一直就這麼唱唱鬧鬧到樓下,秦瑞扶著我下來,我連站也快站不住了,靠在牆上朝他揮手:“快走,不看著你走,我就不放心。”
“真是的,醉了的人比較難說啊。”
“滾滾滾。”
“那行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吧,明兒個正好周五,晚上找你吃飯,咱再去個近點的地方騎馬。”
“好啊。”我甜甜一笑,朝他揮軍手。
扭著歪歪斜斜的步子就出去,進了電梯大廳裏,看到坐在那兒的紀小北,挑挑眉頭笑:“不會看錯了吧。”
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現在卻是出現在這裏?
“你換鎖了。”他一開口,就是指控。
“我鑰匙掉了,沒辦法開門,就叫開鎖的來了,順便,就換了,嗨,有事嗎?怎麼會過來呢?”
我裝作得輕鬆一點,我喝了酒,但是我心裏,還是那樣的清醒。
他板起臉,十分的不高興:“陌千尋,別跟我扯,不是這個原因。”
我聳聳肩頭,無所謂的態度:“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信了。”
“陌千尋,我看你是喝多了。”
“喝多了又怎麼著,我要你管我,紀小北,分手吧。”如果隻差這一句話,那麼不用你說,由我來說。
他一臉的不敢置信,分手似乎是一個很重的事。
我挑起眉頭:“是的,你不要不相信你聽到的,分手。我說的,我陌千尋說的,我不需要你了。”
他二話不說,一把抱住我的頭,狠狠地就親了下來。
吻得那樣的深,吻得那樣的狠,吻得像是沒有明天一樣。
我用力地想推開他,可是他抱得那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