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琪打開袋子,頓時一股香味飄散開來,彌漫了整個房間。
“什麼味道,這麼香?”他問道,潛在的食欲似乎正在被勾起。
“來,你嚐嚐!”她拿出一次性筷子,給他掰開,用桌上壺裏的開水衝洗了一下,遞到了他的手裏。
一次性筷子,方便盒,這麼簡陋的餐具,他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用過了。
偶爾會在抗洪的大堤上吃這麼簡陋的工作餐,用這麼簡陋的餐具。
“嚐嚐看,挺好吃的。”她的眼睛看著他說,那麼亮晶晶的,還特意眨了一下。
他看著這麼滿滿一碗紅紅的湯水,表情似乎有些為難,“什麼東西?”他邊把筷子伸進湯裏邊說。
“你吃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筷子在水裏攪拌了一下,撈起來一大串的麵條,還有一些牛肉浮了起來。
低下頭,他把麵條勉強伸進了嘴裏。
就在味蕾被喚醒的那一刻,他睜著大眼睛,那個表情告訴她:嗯,好吃好吃!
她笑了起來,說:“趁熱吃,越吃越開胃!”
接著她打開了另一個小袋子,裏麵那些青綠色的野菜果露了出來。
他用筷子夾起一個,放進嘴裏。
“不錯,小時候家裏吃的清明果就是這個!”他笑著說。
看他吃得那麼香,她一臉的滿足感。
“你也吃啊!”他說,隨手夾起了一個野菜果放進了她嘴裏。
她那麼自然地張開嘴接了過去,沒有半點的猶豫。
這樣的場景,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裏。
吃著這麼簡單的晚餐,這麼和諧融洽地坐在一起,就像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
但他們似乎又永遠無法逾越那道障礙,他們的世界,就隻能在這套還算豪華的套間裏,走出去,無論在哪裏,他們都是最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看著她發愣,他問道:“怎麼了?”
“看你吃得那麼香,好吃嗎?”她故意問道,刻意掩飾自己心裏的臆想。
“好吃,好久沒有吃到這麼正宗的土特產了。”他說,“你在哪兒買的?為什麼酒店裏沒有這些?”
“嗬嗬,我在路邊的老阿姨那兒買的,大酒店裏沒有人會做這個的。”她笑道。
“是啊,像我這樣每天山珍海味吃著的人,卻很少吃到這麼香甜的農家口味,你看,就憑這點,在餘河縣,我就不如老農們幸福啊!”黃忠華笑著感歎道。
“我的大祖宗,你都不幸福,咱餘河的人民還能幸福麼?”她俏皮地說道。
“這是兩回事,我們的煩惱他們看不到,他們的幸福我們也很少感覺到。有時候啊,我們這樣的人想抓住的東西太多,而一旦抓住了就舍不得放下。可你能擁有的畢竟是有限的,你放不下這兒,就必定要舍棄那兒。其實想一想啊,放棄,並不代表你軟弱,它更是一種智慧,讓你洞察人生萬相,有足夠放下的勇氣。我們想要提升生命的質量,不在於你活了多久,抓住了多少,而是在於你把握了多少精彩的瞬間,同時放棄了多少不屬於你的東西。”他感慨地說。
她看著他,覺得他今天怎麼看上去那麼深沉。往日那麼霸氣的一個人,今日似乎有些氣餒。平日裏,總感覺他就像一張張滿了的帆,時刻都在航行的狀態,時刻都鼓得滿滿的,每天都在乘風破浪。
今天這是怎麼了?
“洗個澡,我給你按摩,放鬆一下,我看你是太累了!”她說。
為他調好洗澡水,等他吃完休息了一下,她照例侍候他洗澡。
男人一直閉著眼睛,任憑她在他身上按摩,或輕或重,緩緩的上下移動。
那微蹙的眉頭,有些糾結的表情,寫出了他心中的不快和鬱悶。
好好泡了一陣,她讓他去床上躺著,自己則快速洗完了,裹著浴巾出來接著為他按摩。她要讓男人得到徹底的放鬆。
男人就那麼趴著,背上結實的肌肉在她的按摩下慢慢泛紅。
“舒服嗎?”她輕輕問道。
卻許久沒有聽到回答。
她低下頭,看到男人已經酣睡。
輕微的鼾聲響起,男人似乎要進入香甜的夢境。
她把浴巾從男人身上輕輕抽去,再把被子拉過來,準備蓋在男人身上。
沒想到男人一個翻身,臉朝上仰著,眼睛就那麼盯著她看。
她微笑著,自然地鑽入了他的懷裏。
他捧著她的臉,開始吻她,徐徐探入她的口中,和她的舌糾纏在一起。
兩年多了,她在他的眼裏,似乎依舊和第一天一樣,總是充滿了新鮮感,總是讓他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她是他的小魔女,永遠充滿了魔力,讓他著魔,讓他癡魔,讓他化身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