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時候,醫生介紹說,這種病也有恢複得好的案例,但需要病人自己加強鍛煉,家人要積極配合,精心照顧,最好要堅持做按摩理療,幫助病人恢複,這樣的話,效果才更加明顯。
出院那天,王建才也來到了醫院裏,和朱青雲的家人一起,幫忙接老人出院。
回到朱青雲家裏,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商量如何給老父親做病後的康複。
朱淩雲,朱曉燕,朱青雲,王建才,該來的都來了。
王建才是舅舅,在這個大家族裏就是長輩,他的話很有分量。
他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說:“老爺子現在這樣了,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來照顧老人,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養兒防老,這個時候,就是老人最需要兒女的時候。我今天作為舅舅,來安排一下,你們要是覺得行,就按我說的做,要是覺得不行,現場我們就商量,把這件事兒談妥下來,不要讓兩個老人受罪。”
說完,王建才看了看大家,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在等著他繼續說話。
王建才在整個家族裏都是權威,他說的話,幾乎是沒有人敢不聽的。
王建才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大姐正抹著眼角的淚花,他知道大姐的心情,不由得也心裏一陣發酸,他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老爺子還是在青雲這裏住著,這裏畢竟方便,老爺子也住習慣了。但是,照顧老人的擔子不能全部落在淑芳和青雲的身上,他們也有工作,也要照顧自己的事業。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淩雲和小燕,你們每個周要上來一天,錯開過來,幫忙照顧父親,另外,錢也要主動出,術後的按摩要堅持做,我知道馬巒山附近那兒有一家盲人按摩,專門針對腦血栓後遺症的,很有效果。每周去一次,青雲負責送爸爸過去,我要是有空,我也來幫你們,堅持半年,看看能不能讓老爺子恢複到生活自理。”
王建才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大家都不吭聲,這對他們每個人來說,都有一定的壓力。
朱淩雲在農村,靠種地過日子,農閑的時候做木工,生活僅僅能夠維持,老父親生病,他沒錢,現在要抽時間上來照顧老爺子,就更不可能了,家裏的地誰管?不出去賺錢,吃什麼?家裏那母夜叉還不得天天叫嚷著來罵他啊!
可是,他聽舅舅這麼說,又不敢違抗,畢竟這也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他確實又有難處。
他摸了摸腦袋,然後雙手搓了又搓,鼓足勇氣看著王建才,說:“舅舅,你說的這個方案,我很讚成,我是這個家的老大,按理我要多負擔一些,可是……”
說到這裏,朱淩雲有些結巴起來了,“可是,我的情況舅舅也知道,我不像青雲和小燕,都是吃公家飯的人,我得天天出去土裏刨食,農閑的時候要想辦法去外麵賺點補貼,才夠一家人生活……我的意思是,我有空就盡量過來看看父親,可能無法做到每個周都上來一次……”
王建才知道朱淩雲會有困難,但是,他還是不能為朱淩雲說話,作為子女,父親生病了,必須要無條件來照顧,沒有任何的理由。
王建才瞪著眼睛看著朱淩雲,說:“淩雲,你也知道自己是老大啊,老大就得有老大的樣子,青雲和曉燕都做得比你好……你肯定說你沒錢,沒錢你有時間啊,那你多出點力來照顧老父親,也是一樣的,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錢不出,力也不出,這個時候,說不過去吧?”
朱淩雲被王建才這麼一說,低著頭,不敢說話了。他心裏也知道,自己愧對父母,本來作為來打,贍養父母是應盡的責任,可是,父母常年在青雲家裏,他一分錢沒出,一份力也沒出,確實是說不過去的。
朱曉燕和母親坐在一起,一直抱著媽媽的肩膀,她看著王建才說:“舅舅,我沒意見,我盡量多抽點時間過來,隻要沒課,隻要我有空,我就過來照顧爸爸……”
說著她自己也有些心酸了,爸爸一下子變成這樣,媽媽年紀又大了,以前還覺得這個家庭很順利,可是,現在父親病倒了,她雖然是女兒,可也一下子就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壓到了肩上。
朱青雲點了點頭,說:“就按舅舅說的辦,我每周都回來,帶爸爸去按摩,周六上午或者下午,曉燕和我一起去!”
朱曉燕也點了點頭。
吳淑芳一直坐在那兒沒說話,等到所有人都說完了,她看著王建才,說:“舅舅,我有個建議,說出來,您斟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