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韻如仰起頭連續大笑起來,笑得渾身的肉都在顫動,笑得頭發都有些淩亂了!
但是,梁曉素卻發現,她的眼角流下了大大的淚滴!
這個打擊,對黃韻如一定是非常巨大的!難怪她這麼憔悴這麼落寞!
原來她被降職了!從團市委書記貶到了市工會當副主席!這樣的安排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梁曉素很不解!為什麼會這樣?就算不用一個人,也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貶她吧?難道她犯了什麼錯兒?
“為什麼?”梁曉素吃驚地問道。
“為什麼?哈哈,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黃韻如流著淚笑道,“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說著說著黃韻如低著頭大哭起來,聲音是那麼悲切,那麼痛苦,那麼壓抑!
她那一頭卷曲的長發,淩亂地遮蓋著她的腦袋,就像一團雜亂的稻草一樣!
“韻茹姐——”梁曉素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心裏異常難受。
女人為官,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杜睿琪的這句話,梁曉素在黃韻如的身上再次體會到了。
隻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黃韻如會被貶?她的工作不是做得挺好的嗎?梁曉素還到撫河市去參觀學習取經呢!
黃韻如繼續哭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梁曉素想安撫她,想勸慰她,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因為她對黃韻如被貶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絲毫都沒有聽說過啊!
是她太孤陋寡聞?還是時局變化太快?
她不知道。
可是,黃韻如自己難道也不知道嗎?梁曉素有點兒不明白。
難道官場真的是這麼險惡的嗎?
李王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丫頭,官場險惡!如果有一天我卸甲歸田,我一定不允許你在官場,一定不!
難怪李王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黃韻如難道沒有靠山嗎?杜睿琪說過,女人要在官場混,必須得有靠山!而且要有一個很大的靠山!
梁曉素很想知道黃韻如的靠山是誰,可是,她天生就笨,從來不會聯想,也不會猜測,根本不知道黃韻如的靠山是誰,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間被貶到市工會當副主席了!
太奇怪了!
“韻茹姐,你——你別傷心了——”梁曉素弱弱地說道,“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重來的,你還是這麼年輕——”
“年輕?重來?”黃韻如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哈哈,曉素,你太天真了!我要是還有重來的機會,就不會這麼失望憔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怎麼樣?不知道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幾天了?”
“韻茹姐,你又要調到別的崗位嗎?”梁曉素天真地問道。
“哈哈,曉素——”黃韻如再次大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怪異,“曉素,我現在隻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就好,其餘的都是奢望了!如果這輩子就這麼在市工會待著,我也滿足了,我該有的都有了,我完全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可是什麼?”梁曉素再次不解地問道。
黃韻如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倒酒:“來,一醉解千愁!曉素,陪我喝!”
梁曉素舉著杯,不得不和黃韻如一起仰頭喝幹了杯中酒。
第三杯下去,她的大腦開始有點兒暈乎乎的了,臉也更加的燙了。
“曉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步步高升,以後能夠到省部級大員!到那時候,我一定會為你高興!來!喝!我提前祝賀你!祝賀你步步高升!”黃韻如又倒滿了酒,要梁曉素一起幹了!
梁曉素暈乎乎的,果然和她再次喝了。
於是,兩人越喝越多,直到把一瓶紅酒全部喝完了!
最後一杯,黃韻如已經有些醉了,梁曉素早就暈得不行了,一直閉著眼睛,嘴裏不停地哈氣。
“曉素,女人苦不苦?你說做女人苦不苦?啊?你是不是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不是也飽受著感情的痛苦?是不是?”黃韻如眯著眼睛,晃著酒杯,看著梁曉素幽幽地說道。
梁曉素雖然暈了,雖然大腦混沌了,但是,她的意識是清晰的,她的心裏是明鏡兒似的。
黃韻如的話讓她心底的苦楚一下子又升騰起來了,她這次是主動喝完了杯子裏的酒,然後無法控製地放聲大哭——
黃韻如被她這麼一感染,馬上也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同樣傷心的女人,帶著不同的心事,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