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丘穆棱中毒加受傷,必須好好調理才行,所以回程的時間就這樣拖了一些日子。獨孤信每天都會按時出去,應該是去探望丘穆棱了。那晚之後,夕沐始終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但是,日常寢食倒還是正常的,畢竟她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雖然知道在這個戰亂紛紛的時代裏,獨孤信對她是極其重要的人。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那天的舉動。也正是因為他那天的舉動,才讓她有膽子這樣子對待他。
先前夕沐一直不知道獨孤信帶她回來的原因,如今看來,應該就是因為她身上的“血”。現在想想,從一開始就是詭異的。當時奄奄一息的獨孤信,喝了她的血之後,便變得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再者,當他用帶著血的舌頭舔舐唇瓣時,那些裂開的傷口更是奇跡般的愈合了。要是這些還不足以作為證據,那麼那天他拖著她過去,將她的血給丘穆棱喝下,而丘穆棱也是立刻解了毒,就足以說明一切。這一切無不表明夕沐的血非同尋常。
正因為夕沐的血液有這般強大的力量,才使得獨孤信這樣無微不至的照料。如今的夕沐,確切的說,是她的血,堪比華佗在世,靈丹妙藥,治病,醫傷,解毒,皆可。這樣難得的東西,就是他再細心照料也是使得的。不過,從另一角度來看,如今夕沐知道這事,對她也不是全無好處的。
之前,夕沐一直對獨孤信帶她回來的原因耿耿於懷,現在知道了,也就相當於知道了她所存在的價值。一個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價值,也就意味著沒有生存的必要。而獨孤信於夕沐,就是護她周全的人;相對的,夕沐於他,便是作為補償的‘獻血用具’。
雖然清楚的了解他們之間關係,可她還是無法忘懷。夕沐是個小氣的人,所在乎的一切,都容不得任何人的踐踏,而尊嚴恰巧就是在那些她所在乎的東西之中。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就是小時候不乖,被媽媽罵幾聲,打幾下,也從未被這樣對待過……
“在想什麼?”獨孤信坐在夕沐身邊,伸手摸了摸她趴在手上的頭,笑靨溫柔。因為剛剛想的太入神,夕沐竟連他什麼時候進來都不知道。等到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把手放在頭發上了,就是想避開也已經來不及了。夕沐看了他一眼,別過臉,眨巴眨巴眼睛,生怕他看到眼中的淚星。
見夕沐還是沒理他,獨孤信有些無奈的收回手,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可還是被夕沐聽到了,眼珠子朝他那個方向轉了一下,卻還是沒轉過頭去。這幾天,這樣無奈的歎息聲,幾乎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課。說實話,任誰聽了這無力的歎息,恐怕都會感到心疼。夕沐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怎麼會完全沒有感覺,隻是掘強著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