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兒......咳咳咳咳......”年夫人一看就樂了,雖然拓跋顧又在欺負夕沐,但是對著這種欺負,她還是非常讚同的。說來也奇怪,那天晚上,拓跋顧突然間帶了個陌生女孩子回來,按理說她應該是有所顧忌才是。但是,對於夕沐,她看著就是喜愛,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眼緣吧。
拓跋顧聽到年夫人叫他,就知道肯定又要明著幫夕沐,暗著‘調戲’他們兩個人了。但是,不一樣的是,年夫人這次竟然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當下,拓跋顧連忙將茶水送到年夫人嘴邊,本以為她隻是因為一時激動才引發咳嗽,誰知竟會這般的激烈。
“夫人!”夕沐見年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差,當下不放心的走到年夫人身邊,拿著手帕蹲在年夫人身邊。
年夫人一咳嗽竟是怎麼也停不下來,簡直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了。按理說,這樣劇烈的咳嗽,應該會導致麵色充血,誰知道年夫人反倒是越發的蒼白,幾乎沒有了血色。突然她覺得喉嚨一甜,身體下意識的向前一傾,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夫人!”
“奶奶!”
來年各個聲音同時響起,拓跋顧和夕沐睜大了眼睛看著年夫人昏去。亭中瞬間充斥了各種呼喊之聲,卻依舊喚不起年夫人的一絲回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拓跋顧,隻見他起身,抱起年夫人,下一刻便是箭一般的衝出了亭子。隨即,年夫人身邊的侍女也接二連三的反應過來,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夕沐愣在原地,分不清是驚嚇,還是落寞。手中的巾帕,已經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紅的刺眼。看著拓跋顧飛奔而去的身影,腦中閃過那個豐神俊美的男子,一直被自己強製掩埋的記憶,竟然在這一刻猛地破殼而出,那種突如其來的強烈,讓夕沐有點想哭。
“沐姑娘?”一個侍女路過亭子,她正在準備午膳。誰知,無意間的轉頭,就看見夕沐一個人蹲在那裏,看不清神色。這些日子,府中的人對夕沐的印象皆是不錯,是個好親近的主兒。見夕沐竟然一個人蹲在那裏,那個侍女便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夕沐聽到有人在叫她,剛剛濕潤的眼眶,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急忙將裏麵的淚水隱藏好。接著,微笑著轉過頭,便看到那個侍女正捧著一盆東西看著她,當下笑道:“在。怎麼了?”
那個侍女見確實是夕沐,也是笑了一笑,下一刻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就打算行禮。卻被夕沐先一聲製止:“別了,就我們兩個,哪來那麼多麻煩的事兒。再說,你手裏拿著東西,也不方便,不用這麼麻煩。”夕沐便說著邊從亭子中走了下來,腳步有些僵硬,剛剛蹲的太久了,有些麻。
聽夕沐這樣說,那個侍女瞬間露出一副‘猛然醒悟’的表情,然後急忙朝廚房奔去,隻留下一句:“多謝沐姑娘提醒。”
夕沐站在原地有些納悶,下一刻便笑開了,真是個可愛的女子!身上圍繞著暖暖的陽光,如此大好時光,用來感慨些有的沒的,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此一想,夕沐便抬步朝年夫人的房間走去。
拓跋府雖然比不上王爺貴胄的府邸,卻也不小。夕沐繞過三個抄手遊廊才到達年夫人的房間,而一路上便是見到眾人忙碌不已。夕沐見她們要向她行禮,一律免了。
夕沐小跑著走到年夫人的房中,最先入目的便是那一盆的血水,看著都覺得滲人。
拓跋顧站在床邊,麵色凝重,一直是那樣笑靨邪魅的人,突然露出這樣一副恍若天崩地裂的神色,真的叫人忍不住痛心。修長白皙的雙手,此時也是難得一見的緊緊握起,就像是死命的抓住最後的稻草。
夕沐走到拓跋顧身邊,突然很有種幫他撫平眉頭的衝動,但是也僅僅是衝動,她並沒有那樣做。下一刻,她便將目光投向那個正在為年夫人把脈的人身上。
說實話,夕沐真的沒見過如此英俊的大夫。獨孤信是冷顏的俊美,拓跋顧是妖冶的邪魅,而麵前的這個男子卻是暖心的溫柔,即使是在這樣緊急的氛圍當中,他依舊會有那般平和的神色,似乎他這一生就會是這樣溫和之姿,叫人安心......
“哈!”就在夕沐仔細端詳那個大夫時,突然覺得手上一緊,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轉眼看去,便是對上了拓跋顧那雙如獵豹的般眸子,危險狠烈,似乎下一刻就會撲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拓跋顧死死盯著夕沐,若不是怕她會痛的叫出聲,他怎麼會下手這般‘溫柔’。接著,他俯身貼著夕沐的耳朵,如鬼魅般的說道:“我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敢再想別的男人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