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一陣緊似一陣,唐三困惑地看了看天上,兀自感歎了一句,“又不是夏天,還來個夏雷滾滾?無聊。”
屋裏的人卻沒有他這樣的興致,哪裏去計較什麼時節問題。
“得,得,我走,你就當我從沒來過就行了。”雲出被人當場拆穿,麵子難免掛不住。屋外也沒什麼動靜,許是唐三已經走了。
她也沒什麼留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不知道為何,她覺得此時的南司月比唐三更危險。
老天啊,她這是掉到一個什麼地方了啊,前有狼後有虎,那些看上去和藹可親的人,翻起臉來,一個比一個不是人。
唐三是這樣,南司月是這樣,連初初認識的南嘉,也鬼鬼祟祟的,根據剛才聽牆角的那些話來看,他和唐三分明是一夥的。
而且,唐三還叫他‘碧夏’第陛下章 ?
奇怪的名字——
碧夏……陛下……碧夏……陛下……
雲出心中一驚,似有所悟。
不過,接下來的情況更讓她吃驚,雲出根本來不急細想其它的事情。
南司月已經單膝跪坐在她身前,雙手撐地,身體往前傾,幾乎將她環到了雙臂之間。
他的臉近在咫尺。
雲出睜大眼睛,第一次離得那麽近,觀察他的長相。
……無可挑剔,怎麼看都無可挑剔。
她忽然明白他為什麼會看不見了。
因為他太過完美。
太過完美的事物,總是不允許存在這世上的。
越逼越近,南司月的身體一點點向前傾著,鼻尖幾乎挨到了雲出的。
“幹……幹嘛……”雲出自認不是色女。
可一個絕世大美男離自己這麽近,心跳若是不加快,她就不是女人了!
“你不是自願來獻身嗎?”南司月的聲音有點沙啞,可這種沙啞的程度剛剛好地,磁磁的、澀澀的,像一隻鹹鹹的手,堪堪摸過心髒的感覺。
雲出咽了咽口水,很艱難地回答道,“王爺你誤會了——我,我——”
我可不是隨便的女人!
不過這句話,在看到下一幕的時候,雲出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要流鼻血了。
南司月似覺得太熱,他騰出一隻手,扯開衣領處的口子。
他本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袍——褐紅色的袍子,是冷與熱交雜的顏色。
天鵝般優雅的脖子微微向上仰著,領已微敞,露出他精致秀挺的鎖骨和青玉似的肌膚。
她突然發現,他的胸口,有一個淡紫色的胎記,嵌在白皙的肌理上,有種妖冶的美感。
而胎記的模樣,依稀,依稀,是苜蓿的形狀。
雲出如遭雷擊。
外麵雷聲不斷,她腦中卻已經一陣空白。
耳邊,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回蕩著一句含笑的俏語聲。
“許個願望吧。”他說。
“我要……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苜蓿花,永開不敗。”
“我要……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苜蓿花,永開不敗。”
從此。
花開不敗。
在你的胸口。
……司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