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琢磨著藥都會隨身攜帶的,便大著膽子,伸手朝他的懷裏探過去。
細膩白皙如瓷器一樣的肌膚,入手又潤又涼,幾讓人愛不釋手。
不過,她還不至於色膽包天到動手動腳的地步,無非是在心裏感歎了一句,就東摸西摸地開始尋找裝藥丸的小瓶子了。
南司月仍然蜷縮在地板上,竟沒有反抗她的行為。他的臉色越發白了,皮膚纖細透明如琉璃,跳動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幾乎要破膚而出。這種情形可怖歸可怖,亦有種病態的美感。
雲出摸索了半天,除了大大地揩了一把油外,什麼都沒找到,她又蹲行了一步,湊到南司月麵前,小心翼翼地問,“我說,你的藥到底放在哪了?或者要把你扶在床上休息,或者……”
她的話沒有說完,突然又駭住。
南司月抬起頭,那雙幽深無底的眼睛紅光翻湧,如一隻嗜血的魔。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
雲出隻來得及大叫一聲,南司月已經咬住了她的手腕,潔白的牙齒,尖利地穿透她的血肉。
“你這個瘋子!瘋子!你小狗啊你!”雲出嚇得臉都白了,一麵後退,一麵拚命地掙開他。
可是南司月的力氣那麼大,她的掙紮顯得如此徒勞無功。
屋外的唐三再也看不下去,在下一道閃電扯過的時候,屋內乍亮,他也隨著亮光刺入書房,手法極快地製住南司月,摟過雲出的肩膀,就地一旋。
雲出正慶幸擺脫了桎梏,可是看到來人,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確實該去燒燒香了——如果還是有命燒香得話……
南司月被唐三的手刀砍到了脖子上,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青白的臉色慢慢地恢複如常。
“血咒。”唐三卻在看清楚南司月的一瞬,神情忽而一變,“竟是血咒!”
“什麼血咒?”雲出茫茫然地反問。
“先離開這裏再說。”唐三並沒有解釋。他擔憂地看了看周圍,幾乎下意識地將雲出圈在懷裏,且退且顧,極之小心。
雲出心裏卻很是不屑:要殺就殺,何必還玩什麼貓捉老鼠的把戲?
兩人就這樣半推半就地離開書房,在雷雨將近的時刻,往南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躲去。
也就是——劉紅裳的所在。
等他們走得再也看不見了,書房的門被豁地推開。
雨已經落下。
瓢潑大雨、風一陣緊一陣刮進來,吹得地上散落的竹簡滾動不已。
夜嘉施施然地走進來,精致的臉上含著淺淺的笑容,仍然像一個任性的、不諳世事的少年天子。
他蹲在南司月的麵前,歎聲道,“哎,何必那麼費力抵抗呢?其實我們君臣同心,一起為國為民,不是更好嗎?”
南司月沒有回答,他的情況也無法回答。
可是擱在地板上的手卻輕輕地攏了起來——夜嘉沒有看見。他已經站了起來,透過搖擺不定的房門,看向唐三他們消失的方向。
“唐三,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不過,就算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好歹也要找個美人吧。哎,你這品味,真傷朕的心。”
夜嘉很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