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三隨口應道,“很好啊,最近娶親了,不過,新娘跑了。”
掌櫃驚得長大了嘴,“王爺娶親了?”
新娘還跑了?
他果然在粵州這個小地方呆得太久,以至於這世間的事情,竟讓人越來越想不通了。
王爺會娶親,已經是人咬狗的大新聞。新娘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逃了王爺的婚!那簡直是——狗被人咬了,回頭又被耗子給調戲了。
“你補發一份賀文還來得及。”頓了頓,唐三又笑吟吟地加了一句,“賀文加慰問信。”
這一次,南司月該會被氣得跳腳了吧。
其實唐宮一向與南王府無冤無仇,唐三雖然順手弄了一塊南王府作為信符的玉佩,但真的沒有暗裏陰過南王府——可就在剛才,唐三一想到南司月和雲出那個丫頭結過親、拜過堂,立馬覺得自己和他其實還是有點梁子的。
順便刺激他一下,無傷大雅啊無傷大雅。
掌櫃還是一副呆呆的模樣,唐三已經拿起銀票,想了想,又彎腰從掌櫃腰中解下他的錢袋,理所當然地丟下一句,“銀票不好兌現,拿些碎銀子過渡一下。”
說完,他彈了彈衣衫,兀自轉身走了。
掌櫃也不好攔:畢竟,能拿上這塊玉佩的,世上不超過五位。
大概是王爺的某位親信吧……他想:他既然說要王爺發一份賀文加安慰函,是不是也應該依言而行呢?
剩下來的時間,他開始很認真、很認真地琢磨措辭了。
唐三腳程很快,粵州的市區又不大,何況雲出那一行實在很醒目,他三下兩下便追上了大部隊,伸手在雲出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跑哪裏去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你了。”雲出扭頭見是他,麵色一喜,語氣卻是酷酷的埋怨,“我告訴你啊,雖然是在我的地盤,你若是走丟了,我也是不負責的。”
“哪有你這麼做東道主的?”唐三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略帶寵溺地說,“我肯定不會把你丟了的。”
雲出撇撇嘴,頭一偏,躲開他的魔爪。
孩子們已經在他們說話的當口跑到了前麵人多熱鬧的地段,大一點的很自覺地照顧著年紀小的,倒不需要雲出操什麼心。
唐三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他伸手拽住雲出的手臂,然後眼疾手快地拿出錢袋,往一直徘徊在不遠處的小樹懷裏一扔,“諾,拿去給他們一人置辦一身新衣服,你的雲出姐,借我用一會。”
說完,也不管小樹作何表情,手中一使勁,已拉著踉踉蹌蹌、大呼小叫的雲出,往人群裏鑽了。
雲出是被唐三倒著拖行的,她四肢在空氣中胡亂地抓了抓,消極反抗了一番,也就放棄了。
他們離孩子們越來越遠,漸漸地脫離了最繁華的街區,隨著一群挽著籃子、裝著香紙的大嬸們,往上山的坡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