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的話,讓唐三沉吟了片刻,然後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緩緩道,“隻要我還活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遇到什麼情況,都會第一時間護著她。”
小樹瞟了他一眼,不知可否。
屋裏麵,雲出已經炒好最後一盤菜,端著熱騰騰的砂鍋,吆喝著大家吃飯了。
唐三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麼,一前一後,走進小而溫暖的飯廳。
飯廳裏,孩子們笑靨如花,仍是一副和平祥寧的模樣。
南司月一個人在海邊呆了很久,海風鹹澀,刮在臉上,暗暗地生疼。
到了黃昏的時候,海水漲潮了,先是漫過他的腳麵,慢慢地,是腳踝,是小腿,是衣衫的下擺……
南司月沒有躲開,他安靜地站在原地,一點一點地觸摸著海水的湧漲,那細碎的海浪,小而有力地衝擊著他的身體,風越發凜冽了,可是太陽落山時綻放的萬丈光芒,餘熱仍然在風中掙紮,從他蒼白的額頭,緩緩地流轉到他的臉頰、他高挺的鼻梁,最後擦過下巴,消失不見。
南司月看不見,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光陰的流逝,水越漲越高,幾要漫過他的腿彎了,天地一片將黑未黑的濃稠。海灘上,幾個神色匆匆、侍衛打扮的人來回奔走,遠遠見到南司月,他們歡呼一聲,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其中一個眉目清秀、輪廓硬挺的青年膽子大一些,湊進一點,在海濤中大聲催促道,“王爺,漲潮了!回去吧!”
南司月恍若未覺,隻是問了一個極不相幹的問題,“天已經黑透了嗎?”
海麵的盡頭,已經升起了幾粒微弱的星。
但天,確實已經黑了。
“回王爺,已快戌時了。”青年大聲回稟道。
南司月淺淺地‘哦’了聲,輕輕垂眸,然後轉身,涉著水,風儀絕品地朝岸邊走去。
眾人愣了愣,也緊緊地跟了過去。
待走到沒有潮水、冷硬的沙灘上,南司月突然轉過頭,吩咐離他最近的那個清秀的青年,“阿堵,安排一下,我要見他們。”
“王爺,唐宮的事情,還是不要管了吧,唐宮本來就是夜氏的鷹犬,這次他們狗咬狗,對南王府是有利的。”青年,阿堵猶豫地勸阻道。
南司月沒有做聲,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琥珀般剔透的眸子,似突然染上了華光,凜冽得讓人不敢直視。
阿堵立刻低下頭,恭敬地‘是’了一聲,折射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