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叫完後,雲出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南司月說得對,她就是一個笨蛋。
有時候,太喜歡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了。
然後,許思思轉身了,她衝著雲出一笑,笑容淒迷而感激,“小雲,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現在得償所願了,你該為我高興,對不對?”
雲出眨眨眼,喉嚨哽咽,不知該怎麼回答。
然後,許思思挽起夜嘉的胳膊,步履從容地朝後堂邁去。
眾人也沒有將雲出那冒冒失失地叫聲放在心上,隻當是姐妹情深,不以為意。
現在,皇帝去洞房了,宴席散了,大家各回各家。
南之閑也要離開,雲出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再次追問他剛才沒有說完的話,“你剛才說的除非後麵,到底是什麼?”
“說了也沒用,因為人力是不可能達到的。”南之閑淡淡道。
“你不說,怎麼知道人力能不能達到!”雲出卻執拗地和他卯上了,揪緊他的衣袖,不肯放他走。
為了讓唐三變回來,她肯做很多很多事情,而且,任何事情,哪怕真的是人力難為,總還有天力,或許會有奇跡。
他不能把給她一個方向的權利都剝削了。
南之閑看了她許久,又是一笑,扯出自己的袖子,灑然走開,置之。
雲出想追上去,可是南之閑看似走得慢騰騰,輕飄飄,眨眼卻是老遠。
周圍散會的人來來往往。
她是追不上他的。
這一次,雲出是徹徹底底把南之閑記恨上了。
——但是,雖然他沒有說,可到底是個希望。
在這個世上,隻有有希望,一切,都還不至於太糟。
她吸口氣,整理好自己鬱悶的心情,瞄準南司月的位置,磨磨蹭蹭地挪了過去。
南司月察覺到她乖乖地跟了過來,腳步未慢,唇角卻不自覺地逸出笑來。
南司月這次進京,是非常正式的訪問。
所以,他被安排住在宮裏。
皇宮很大,南邊有一爿宮闕被一牆隔開,專門用來招待皇室尊貴的客人。
南司月便暫住這裏。
他與雲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阿堵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見南司月安然回來,不由得喜形於色,趕緊迎了過去。
看到雲出,他的臉上閃過遲疑和警戒。
雲出趕緊伸手,將臉上的偽裝一股腦地抹掉,然後怯怯地伸出手,打了個招呼,“你好~”
阿堵立刻認出她是誰,竟然還覺得那麼一點點欣喜。
“屬下再去準備一間客房。”阿堵還算機靈,趕緊說道。
“不用,你先去休息吧。”南司月卻開口阻止了他,阿堵本想問‘那雲姑娘今晚睡在哪裏啊’,不過,榆木疙瘩腦袋這一次算是開了點竅,這等白癡的問話一到嘴邊,便趕緊收了回去。
既然不用另外準備客房,雲姑娘自然是住在王爺的房裏嘛……
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有婚約。王爺也從來不帶女孩進自己的房裏……
阿堵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猥-瑣,臉上的笑容又白癡又古怪,還好南司月看不見,若是看見了,一定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悶騷男一隻,阿堵是也。
雲出自然把他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裏,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可是南司月到底打得身邊什麼主意,雲出也搞不清楚。她現在也不敢太忤逆南司月,外麵又有南之閑,又有夜嘉,南司月現在就是她的護身符啊護身符。
她得抓緊。
必要的時候……如果他趁機要挾什麼,就……就……就當被狗咬了!
所以,雲出啥也沒說,隻是衝著阿堵曖昧地笑了笑,然後,在阿堵心領神會的注視下,一搖一擺,一搖一擺地走進南司月的寢室裏。
房門合上,也把阿堵這個超級八卦男關到了門外。
屋裏很暗,並沒有點燈。
當然,南司月根本不需要燈光,對他而言,並沒有區別。
可是雲出不行,合上房門,沒有外麵的星光映射,她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屋裏黑洞洞的,桌椅床鋪隻剩下模糊地輪廓,隨便踢踏一下,便聽到哐當的聲音,也不知道到底踢到什麼了。
這樣的黑,讓她不安。
雲出下意識地找蠟燭和火鐮,手在桌麵上摸了一陣,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想來,阿堵也不會在南司月的房裏置辦這些東西的。
想到這裏,雲出索性放棄了,伸手在前麵亂摸,摸到一張椅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努力等眼睛適應這種黑暗。
“看不清?”南司月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裏,但是聲音很近,就好像在她耳邊響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