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說話間,匕首已經又刺入喉嚨一點,就算老鬼此時出手如電地製止她,也終究抵不過她的刀快。
破釜沉舟,不外如是。
這一場賭局,她賭的是命,而老鬼,賭的是神器的下落。
其實雲出的話,他們也是半信半疑,可是雲出的表現太無畏太理直氣壯,加上那晚她確實在唐宮,真真假假之下,他們也不敢逼得太緊。
老鬼沉吟了半晌,終於陰慘慘地命令阿嫵,“老四,看看那個人還能不能救。”
阿嫵憤憤地應了聲,彎腰看了看剛才砸下來的小孩,然後轉身回道,“還是活的。”
雲出這才鬆了口氣,喉嚨上的刺痛也隨之傳來,可是手不抖了,比方才更加堅定有力。
“先給他療傷,然後,放了其他人。”她冷冷道。
因為喉嚨受傷的緣故,雲出此時的聲音也顯得嘶啞暗沉。
“放了他們?可以,先證明你確實知道神器的下落。不然,便是今天拚著把你們全部殺掉,大不了我們多花點時間去找,也好過被你糊弄。”阿嫵冷哼一聲,絲毫不讓。
“那好,先給他療傷,我——”雲出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而且,自己如果不拿出一點證據出來,便是真的以死相逼,隻怕也是魚死網破的結局。
可是,一時半刻,她去哪裏找證據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勞什子長得什麼樣!
心思電轉之下,雲出忽而想起南之閑那個神棍說過的話,她真真假假地繼續道,“我是什麼人,你們可以回去問問你們的大祭司。至於,那個神器是不是在我身上,我想,大祭司無所不知,也應該能算得出來吧。你們可以現在就派人去問。”
能拖一時,且拖一時。
“你是什麼人?”阿嫵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過時個恰好得到殿下和唐宮主青眼相加的平常女子罷了,無非是狗屎運好一些。”
“你聽說過夜後嗎?”雲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南之閑的預言認了下來,“我就是傳說中的夜後。”
至於夜後到底是幹嘛的,雲出不知道,此時,也顧不上去研究了。
南宮羽卻在刹那間變了臉色,眼中劃過困惑,隨即了然。
“你是夜後,是陛下未來的妻子?”阿嫵卻像聽到天下最滑稽的事情,嗬嗬地笑了一通,幾乎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雲出,你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
“你可以去向大祭司求證。”雲出很鎮定地說道,“我既是夜後,神器在我手裏,又有什麼說不通的?”
“笑話,我們如果信了你,就是白癡!”阿嫵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扭頭向鳳凰木道,“三哥,將剩下的人統統殺了,看這個小丫頭會不會真的自殺。”
鳳凰木早就按捺不住了,聞言,真的劈向繩子。
老鬼竟也沒有阻止。
南宮羽心中一驚,手中扣著暗器,迅疾地射向雲出的手腕。
雲出也下手果斷,在鳳凰木劈向繩索的時候,她的手也使勁地往前一推。
這一推之後,是死是活,隻能全憑天意。
可如果,她的動作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們就會窺得她的膽怯,她就輸了。
既是賭博,那就推出所有籌碼,來一場豪賭,不要給自己留餘地。
要麼死,要麼贏!
她的手已經推了進去,南宮羽的暗器也隨之打在了她的手腕上,雲出手一鬆,刀也掉了下來,喉嚨上的血噴湧而出,她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也往後倒去。
她的身後,突然起了一陣風,卷起殘雪,鋪天蓋地,煙霧滾滾地籠罩了所有人的視野。
一雙手在翻卷的雪風中穩穩地接住了她。
等風塵過後,南宮羽他們再定睛一看:麵前早已空無一人。
“還愣著幹什麼,追!他們必然沒有走遠!”老鬼本已看不見,自然就不能被這片鋪天蓋地的風沙影響,他的聽力固然比不上南司月的敏銳,卻也在這一段時間磨練得非同小可。
那個前來帶走雲出的人並沒有多高的功力,腳步聲粗重,露了痕跡,更何況,還帶著一個重傷之人,當然不可能走遠。
鳳凰木聞言,哇啦啦地在周圍逡巡了一圈,樹林疏鬆,視野還算開闊,卻哪裏有人的半分影子?
“叫人分頭去找。”南宮羽剛下定命令,老鬼已經森冷地開口,阻止了他們。
“都不要亂動,這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