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圍困(2)(1 / 2)

火光漸旺,雲出麻利地將柴薪加了上去,又讓南司月坐近一些,這個天道,晚上還是涼颼颼的冷,他們穿得不多,自然要保存熱量。

這樣一來,兩人邊坐得極近,雲出隻要晃一晃,便能碰到南司月曲起的膝蓋。

雲出迷迷糊糊地打了一會盹,肚子突然咕咚咕咚地響了一陣,她這才記起,自己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隻是在宴會上稍微喝了一點水而已。

“哎,我們不會餓死在這裏吧?”雲出有點烏鴉嘴地問。

周圍都是蠻族人,這神廟似乎也沒有飛禽走獸可以讓他們果腹,甚至連喝水的地方都沒有,他們這次是真的困住了。

“我們隻需要堅持兩天。”南司月淡淡道,“臨行前,我曾吩咐,如果兩天後依然沒接到我的指令,他們便會派人來援救。”頓了頓,南司月又道,“隻是,如果他們前來援救,隻怕又會引發兩族的一場戰役。”

兩天後沒有消息,那些留在叢林外的護衛該有多著急。

到時候,所謂的援救,便不可能是小範圍的搜尋了。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對雲出說一聲,畢竟,蠻族已經與她有點千絲萬縷的聯係。

雲出低頭‘哦’了一聲,神色淡淡,似乎沒什麼想法。

兩人又安靜了,神廟很靜,很靜很靜。靜得隻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就好像天地間隻留下他們兩人一樣,雲出偶爾會撥弄一下樹枝,讓火更旺一些,南司月則依著牆壁,手順手一撈,將雲出拉進自己的懷裏,低柔地說,“睡會吧。”

雲出正要回答,扭過身,去瞧南司月,本想說點什麼好玩的見聞來分散現在的無聊,可她轉頭時,才發現南司月額頭上全是汗珠,薄薄的一層,眉頭微蹙,似在努力地忍受著什麼,不想讓她知道。

這樣春寒料峭的天氣,即便是生了火,也不可能太熱,雲出想起下午南司月的異狀,趕緊伸手無摸他的額頭,果然發著高燒,她剛才依偎著他,暖洋洋的,隻以為是篝火烤的,哪裏料到他生病了。

雲出吃了一驚,趕緊轉過身,跪坐在他麵前,握著他的手急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南司月一句話未說完,突然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呼吸變得異常急促,就好像在受著什麼奇怪的酷刑,讓他全身痛楚難當。

“喂,你別嚇我啊。”雲出急了,她並不懂地看病,自然,也幫不了他,隻能傻乎乎地將他摟緊,不住地用袖子去擦他額頭上的汗,“是病了,還是?”

還是,被神廟裏那種不知名的東西侵襲了?

這不正是其他蠻族人不敢隨便靠近神廟的原因嗎?

“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南司月果然低低地說了一句,隨即,便咬著牙關,再不說一句話了。

雲出駭然,她環視著周圍黑糊糊的夜色,心中也是俱寒,可更多的,是無力。

南司月的情況越來越不好,身體發燙,額頭的高溫幾乎要燙傷了她的手,他漸漸都呼吸都輕了,整個人十分虛弱,緊閉的眉睫輕顫如垂死的蝶扇,她隻得更緊地抱住他,想問他到底看見什麼,可南司月隻是沉默,眉心越簇越緊,好像他此時忍受的苦痛,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心理上的折磨。

雲出豁然想起,下午的時候,南司月說,這片神廟,本來就是留下來懲罰他的。

懲罰他對神族的背棄。

可是,神族的事情,與他何幹,與他何幹!

她突然激憤,將南司月小心地半躺在牆角,又將篝火移遠了一些,然後,拿著一根火棍,環視著四周沉沉的黑夜,心底反而沒有了害怕,隻是惱怒,隻是著急,隻是氣憤。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出來啊!出來!神族已經滅了一千年了,你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為什麼還不肯走,還要留在這裏害人!出來啊!我才不怕你們!再不出來,我——我——”她傷痛至極,抬起腳,狠狠地朝旁邊的石階上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