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前緣插播(6)(1 / 2)

雲焰也沒有退縮,同樣回望著他。

也許之前的淒楚,是完完全全的偽裝,可是,在迎上他的目光時,她是真的一慟,那種隱隱如螞蟻咬的痛楚,從心底澀澀地蔓延。可是視線依舊倔強而筆直地望向他,沒有回避,也沒有退縮。

“元帥。”身後的人在請示南司狐的意見。

南司狐終於挪開視線,碧色的雙眸淺淺地垂下,神色素淡,看不出深淺。

“讓他們走。”他說。

所有人都嘩然,但沒有人敢違逆。

“你們,把雲焰留下來。”他隻身走上前,在靠近夜玄的地方,靜靜地停住,看著夜玄,“我說話一向算數,別逼我反悔。”

夜玄權衡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雲焰。

雲焰的表情卻出奇地安靜下來,她往南司狐的方向動了動,也回頭看了夜玄一眼,祈求而又決絕。

夜玄將劍放了下來。

“走!”

反叛軍魚貫而出,這片火光搖曳的廣場上,很快,隻剩下她一個人。

雲焰也不敢動,就這樣站在原地,望向南司狐。

她已經不需要偽裝了。

雲焰不是傻子,事實上,她比任何人都擅於洞悉那些危險的情緒:南司狐的冷淡,意味著他已將她識破,隻是,既已識破她,又何必要放夜玄走?

或者,他覺得雙方一旦打起來,讓自己死在亂軍中,是一件太便宜自己的事情?

雲焰不寒而栗,不過,這樣一想,剛才還悸痛的心忽而平靜了。

那樣也好。

塵歸塵,土歸土,欠下的東西,遲早是要還的。

他終於停在她的麵前,還未開口,後麵又是一陣喧嘩,剛剛被雲焰打暈的那個牢頭竟然沒有死,夜玄他們百密一疏,沒有殺他滅口,現在,他醒了過來,趕緊連滾帶爬地告訴元帥,那個雲焰是個奸細。

見到南司狐,那牢頭咋咋呼呼地衝了過去,“元帥,元帥,那個女人——”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柄長劍,已經透胸而過。

他吃驚地望著南司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柄雪亮的劍。

南司狐的表情,陰沉而素淨,眸底亦是如雲焰一樣的決絕。

“疏忽職守,也是死罪。”他淡淡地丟下一句,然後,抽回長劍。

牢頭‘砰’地一聲倒了下去,那雙不甘的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南司狐。

南司狐卻不再看他,他跨前一步,抓住正愕然的雲焰,大步朝元帥府走了回去。

“繼續追捕,封鎖都城的所有要道。”他簡短利落地下完命令,人已經拉著雲焰走出老遠。

一路上,他隻是沉默,沒有問她任何問題。

雲焰在最初的愕然過後,反而覺得平靜了:隨他吧,無論南司狐打算怎麼懲罰她,她都會認下來。

他終於停了下來,在書房的門口,然後,他推開門,將她拽了進去,門又很快在她背後合上。

“南司狐……”她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叫著他的名字。

南司狐卻不準她說完,他已經將她壓到了牆上,手箍住她的雙腕,壓住了她的唇,也壓住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這樣近乎冷漠的語氣與神色,也許,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可是,他不想聽。

他不想聽到那些不相關的詞語,從她的嘴裏吐出來,心中恨極,哀極,痛極,卻依舊不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激烈的吻不留一點空隙,她試圖掙紮,無果後,終於沉溺,那種懲罰性的吻,讓她的嘴裏全是鐵鏽般的血腥,夾雜著他的味道,清冷而墮落,不能釋懷。

他終於鬆開她,嘴上咬痕斑斑,殷紅的血,映著他過於慘白的臉,觸目驚心。

“我不會再追究今天的事情,但下不為例。”他退後一步,淡淡道,“他們已經拋棄你了,不是嗎?”

“你認為可能嗎?”雲焰微微昂頭,噙著笑,靜靜地看著他,“我接近你,本就是別有用意的,現在已經暴露,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將我……滅口。畢竟,這對帝國元帥而言,並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情。”雲焰的語氣清淡自然,像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有很多不被人懷疑的意外死亡啊,譬如生病,譬如墜樓,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