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在穀底生活了幾天,連最初因為歲月隔閡而產生的陌生也漸漸消弭了,雲出和遠方又都是大大咧咧的個性,有點自來熟,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呱呱,嘰嘰呱呱,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歲月無比靜好,隻是遠方偶爾想起安寧的時候,會沉默一會,然後,又望著頭頂雲氣蒸騰的天空,臉上露出向往之色。
她掩飾得很好,不過,南司月知道:遠方是不會甘於山穀的寂寞的。
她到底年輕,正是在花花世界裏玩得樂不思蜀的年紀。
他與雲出本來已經沒有了出穀的意思,不過,為了遠方,看來還是得重涉紅塵了。
——再後來,唐三終於來了。
不過,他並不是出於遠方的考慮,唐三之所以會來,乃是因為夜安寧的‘告密’,他說:剛好在那一晚,見到遠方在這一帶活動……
那個時候,整個唐宮找遠方,都快要找瘋了。
不過,夜安寧透露完這個信息後,便飄然遠去,再也不見蹤影。
夜都……哦,此時,這個地方已經不叫夜都,隻是一個都城,而曾經矗立宮殿的地方,也早已沒有了當初金碧輝煌的建築,唯剩下一個樸素威嚴的白府。
夜安寧在門口遞了帖子,很快被仆人迎了進去,他坐在廳堂裏喝了一會茶,扭頭見門簾輕拂,夜安寧站起身,看著掀簾走入的人,淡淡問,“這麼急,找我什麼事?”
“剛得到消息,說草植與夜泉正式結盟了,夜泉幫他守住南線,草植大概是想把北方的領土全部收入囊中。如果被他得逞,後果不堪設想。”來人單刀直入,一點拐彎抹角的意思都沒有。
夜安寧沉吟著,沒有答話。
“去唐宮有什麼收獲?”那人的話題又是一轉,輕描淡寫地又問。
“和預期的不一樣。”夜安寧模擬兩可地回答了那人,旋即回到正題上,“需要我去攪亂他們的結盟嗎?”
“哦,你有辦法?”那人笑,也不說信還是不信,
“可以試一試,夜泉和草植之間,原先也是有過節的,更何況,蠻族在十多年前還是異族,隻是最近崛起,才會被眾人接受,有了這個基礎,想離間他們並不難。”夜安寧無動於衷地丟下一句話,便要轉身,“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先走了。”
“夜安寧。”後麵的人卻叫住他,若有所思地問,“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說過,等白公子問鼎天下之時,我一定會告訴你我想要的報酬。”夜安寧微微一笑,轉頭向後麵的人說,“而在此之前,我們是盟友。”
“夜泉,不要成為他們”
我喜歡雲出,她以自己微小的力量盡力的保護著周圍的人。善良的讓人心疼。但隻是對自己親近的人而已。
她什麼都懂吧。隻不過是裝著不明白而已。
或者,明白了,也沒有什麼改變。她所能做的,隻是盡力讓小蘿卜一類的人安定,快樂而已。
她的那點力量,在這個陰險的京城裏,隻是淪為那些身至高位的人的笑柄。他們不在意她的動作。
但是每每看到雲出為了她身邊的人們努力,奮不顧身,猶豫。看著她無疑自取滅亡的舉動,總是心裏狠狠的一顫。
我被這個堅強的女子打動了。
她是夜後,盡管現在隻是一個不倫不類 的‘小混混’。自有芳華盡現的一天,而我,並不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我想,那天的到來,預示的不是她多麼多麼的耀眼華貴,而是象征著,她雖遭受的、所經曆的,已經不是那麼隨 隨便便可以置之一笑或者是肆意尤為的了。她的無奈會壓垮她……
而我最心疼的,是她明明經曆了那麼多,知道那麼多。為了孩子們的那麼些努力。她知曉世間的險惡,卻能夠言語輕鬆,體貼的不讓人擔心。
偶而的一些言語泄露了她內心的‘成熟’。
她喜歡唐三。唐三忘記了她。
被自己喜歡的人忘記,毫不在意,冰冷的看著。是撕心裂肺的傷痕都無法掩蓋的……
她小心翼翼的守著那枚簽文。是珍惜那份情感……
我沒辦法很好的說些什麼……
我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