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汗毛豎起,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走了進來,我瑟縮在床頭,警惕地盯著他,被子底下的手攥得緊緊的,掌心裏沁出了一層冷汗。
“你要是放我走,我也不會這麼做。”
他那張臉,和以前一樣俊美,看我的眼神卻再也不複從前的溫柔寵溺,而是如同化不開的寒冰。
我忽然感覺喘不過氣來,心裏仿佛下了一場連綿的陰雨。
垂下眸子不再看他,卻聽見他口中一聲不屑的嗤笑聲。
我心中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剛一抬頭,便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的麵前,麵帶嘲諷。
“是家裏的飯菜不夠好吃,還是你沐大小姐吃膩了家常菜,需要換換口味?”
明知道我在絕食抗議,他卻故意這麼說,是有意要激怒我,還是鐵了心要將我軟禁在這裏?
我冷哼一聲,“你若是不放我走,我就絕食到底!”
然而這句話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他甚至用一種格外好笑的表情看著我,眼中不再有以往的憐惜。
他旋身坐在我旁邊,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心裏卻越發沒有底氣。
“你沐大小姐以前一個不開心就鬧絕食,虛張聲勢。這一點,你覺得我會不清楚嗎?”
他充滿笑意的眼睛仿佛是跟我說起了以往一件趣事,然而他眼裏不著痕跡的冷冽卻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以前,我的確經常拿這事來威脅爸爸和他。隻因我篤定他們視我為掌中寶,一定會對我心軟。
然而現在——
“你盡管絕食,看看是我心硬,還是你的身體硬!”
*
午夜,我被餓醒了。
蔣天生說到做到,果然沒再讓人給我送飯。
我睜著眼睛,眼前是無盡的黑暗,閉眼,兩年前那場滅頂之災在我眼前一幕幕上演。
那些曾被我刻意遺忘的記憶,此刻如此清晰。
餓到極致了,我隻能用牙齒一遍遍磨著自己的手臂。原本光滑的手臂,很快便浮現出陣陣齧咬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在一陣陣饑餓和絕望之中,我熬到了上午。
許是餓過了頭,我已經沒有那種饑腸轆轆的焦灼感,但我全身已經失去了力氣,隻能虛弱地癱倒在床上。
房間的門打開了,我努力睜開雙眼,看見蔣天生向我靠近,麵帶一絲黑氣。
“不過才兩天而已,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他冷漠無情的話,仿佛一支滲了毒的利箭,瞬間將我本就千倉百孔的心穿透,我眼前陣陣發黑,狠狠咬了下舌尖,意識清醒了些,“蔣天生,放我走,不然,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