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明天我要不要和我爸說點什麼，說什麼好呢，我感覺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需要說的。其實很多事情我不說他也懂，無非就是寫噓寒問暖的話罷了。
說的太多，會不會覺得太肉麻？畢竟我和他之間還是有些生疏。對了，蕭逸寒，你和你父親是怎麼相處的？”
“嗯……”
“嗯什麼，我這是疑問句啊？”楚小嫻有些不滿，蕭逸寒的回答明擺著就是在敷衍她。隻是身後久久沒有回答聲響起，楚小嫻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輕笑著，楚小嫻將燈關上，“晚安，蕭逸寒。”
a市的春天乍暖還寒，楚小嫻被蕭逸寒裹得嚴嚴實實才被允許才出門。機場候機大廳裏，楚小嫻在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之後，當即就想鬆開蕭逸寒的手，好在蕭逸寒的反應快，這才沒有讓楚小嫻得手。
“都說了不許亂來，總這麼不讓我省心！”
楚小嫻自知自己做的不對，放緩了步伐的她又主動與蕭逸寒十指緊扣。站在原地，楚小嫻同站在不遠處的楚耀天伸手打著招呼。
電話的告別和麵對麵的告別總歸是不太一樣的。當見到楚耀天的時候，楚小嫻心中所有的疑惑就都不見了，剩下的，就隻有祝福。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要來送麼？”
楚耀天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在看見楚小嫻之後，到底還是高興。他早已經不再年輕的臉因為笑容而浮現出皺紋，眼角的笑紋更是明顯地顯露出他的年紀。
鬆開與蕭逸寒十指相扣的手，楚小嫻撫了撫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如今已經四個多月，顯懷的倒是極為明顯了。
“會回來麼？”
手落在隔著衣服的肚子上，楚小嫻驟然問了出來。楚耀天似是沒想到自己女兒會突然這麼問，他愣了愣，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楚小嫻的肚子上。
衝著圓滾滾的肚皮輕笑，楚耀天點頭。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天氣，風和日麗的，慕雨柔在楚耀天準備出差的時候在機場送他。
那時候，慕雨柔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著眼前這一張和慕雨柔極為相似的臉，楚耀天眼眶倏然間就酸澀起來。年少時候的荒唐，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潰敗。
楚小嫻走上前，虛虛地將楚耀天抱著，“爸，早點回來。”
“好，爸爸帶著你媽媽把要走的地方走完了，就回來。孩子出世之前，我一定會回來一次的。你要好好的。”
或許是真的年紀大了，楚耀天再受不了這樣離別的場麵。感性致使他在自己女兒麵前老淚縱橫，可是理性又讓他強撐著父親的驕傲。
在孩子麵前落淚，這是屬於父親的失敗。
在別扭的神色裏，楚耀天與楚小嫻送別。待很多年後，楚小嫻想起來這一天，心總是平靜到不可思議。
“寶寶，你聽到了麼，外公說他會回來看你呢。你可比哥哥們幸福多了。”
在充盈的愛裏長大，如何會不幸福呢？蕭逸寒不敢讓楚小嫻久站著，等到楚耀天的蹤影完全消失之後，蕭逸寒當即就扶著楚小嫻一步步地出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