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院淒淒寒,觀蒼尋解憂(1 / 2)

從重陽宴上這一下來,軒轅荊左思右想還是朝著筠茗宮的方向去了。這些天他盡力不去打擾秦弘,讓他一個人在筠茗宮好生休息著。可軒轅荊這心裏也犯著合計,從前也不曾見到秦弘這般樣子,要說老禦史沒了也有那麼多年了,可怎麼就這次突然提起來了突然就這樣了?說是染了風寒不便見人,可說到底還是心裏不暢快,秦弘那些心思他軒轅荊看了這麼多年了,難不成還不理解了?

更何況還把那些雜事工作的給了和溫玉,不說和溫玉能不能擔起來,單說原來鄭宜處理過那些年的事務,交給秦弘之後,秦弘那麼困難還是自己應付著。怎麼這次就情願交給別人了?

軒轅荊隻怕去見了秦弘擾了他心煩,可這不見一日心裏就擔憂一日,隻怕是他患了什麼疾病,不願讓別人知道而難過,自己忍著不說呢!

左思右想好一番,恰巧今日太後說到了他,自己索性借著這個由頭去看看他,長輩擔心小一輩的身體,總也不會招惹秦弘生氣、憂慮。

“娘娘,陛下來了。”

宮中的小宮人向秦弘通報了一聲,將迷糊中的秦弘喚醒,好生揉了揉眼。這些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大門不出一步。實在煩了就取些書來看,翻著翻著還是心煩,索性將書往地下一扔擺起了棋盤。可心中不靜,擺著擺著也漸有失敗之意,將手一掃,棋子落地。

宮人們看著秦弘這般,隻怕他生氣再懲罰了自己,便很少近前去伺候。更看一邊雙兒想著去整理時候被秦弘支了出去,便再不上前。一來二去,昔日清涼整潔的筠茗宮,滿地狼藉,盡然罩上了一層秋風蕭瑟。

軒轅荊才一進筠茗宮,瞧著翠竹已然泛黃,頗有枯萎之勢,甚有竹葉凋零,遍地滄桑。移種來的許多白菊、墨菊也不似從前那般長勢了,軒轅荊記得這瑤台玉鳳方到之時,那般燦如白雪,灼灼盛放。而今花仍依舊,葉卻凋敝,晚秋風過,黃花落地,冷冷清清,淒淒慘慘。

怎麼會成了這副樣子…軒轅荊心中一陣悲哀,踏進屋中更是皺了皺眉,不知該所言何話。

這宮中原先可是燈火輝煌,自己送過來的許多琉璃盞都能被映的發光,可這日來,已至黃昏而屋中連個燈都不點,昏昏暗暗。遍地都是散落的書籍、紙張,每走幾步都要踢開幾本,一不小心還會踩到滾落的棋子,險些給軒轅荊滑了一跤。要知這秦弘可是最為幹淨利索的,家中哪怕舊書都碼放的整整齊齊。

而臥榻上那秦弘,雖說瞧起來還是注意著儀表,衣服也還算整潔,可頭發早已散亂。雙眼迷離瞧著軒轅荊的影子,緩緩從被子中起了身,踱步到了小桌前替軒轅荊倒了壺清茶,小心遞了過去。

“陶陶,抱歉啊,今天沒有準備。這茶有些涼了,我叫他們再泡一壺來…哦對,還有茶點,我!”

“別去了。”軒轅荊一把拽住了秦弘的手腕,把他硬是拉拽回了小凳上。這有些日子沒見,軒轅荊再看秦弘,表麵是變化雖是不大,可能瞧得出來這精神都是強打起來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軒轅荊歎了口氣,握住了秦弘手:“哥哥的手怎的這麼涼…如今已至深秋,哥哥不說加件外衣,屋子裏連個暖氣兒都沒有。你看這屋子裏亂的,底下人不管事了?不好的話就換了,給哥哥些好的來。”

秦弘笑了笑,搖了搖頭,隻說是自己不讓他們進來伺候的。這些宮人一向盡心,從不說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歸根結底這狼藉一片、這清冷屋室還是因著自己弄的,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聽了秦弘這話,軒轅荊心裏更不是滋味。方才想了許多安慰的話此刻一句都說不出,努了努嘴又止了口,千言萬語成了一聲哀歎,隻將秦弘的手又握緊了幾番,想著用己身的熱度多少溫暖一下這冰冷的手。

秦弘看見了軒轅荊這樣子,嘴角淺淺彎了彎,柔聲道:“陶陶不必擔心,我這裏沒什麼事的。因著上次心情不太舒暢,連著秋日風起趕了風寒,身子總有些不舒服…加之看著秋葉蕭瑟,心裏更泛起陣陣悲戚,狀態便不太好。想來等冬日裏來了,瞧著梅花再綻也就好了。”

看著軒轅荊低頭不語,秦弘反手握回了軒轅荊,笑了笑:“這些日子讓陶陶擔心了,等過些日子好了,飛雲親自去賠罪,可好?”

軒轅荊聽了這話,臉上微微回了些顏色,看著秦弘這般心裏雖滿是擔憂,可當真來看了眼,麵色雖白些但還是能看出許多生氣,想來身體也沒什麼。更加之秦弘曾經說過要和他白頭偕老,軒轅荊相信秦弘,他不會違背諾言。

“如此,哥哥好好休息吧…”軒轅荊起了身,將身上大衣展下披在了秦弘身上,微微一笑:“等哥哥好了再來找我,想來哥哥這許久不召太醫,定也是心裏有分寸,我不便多管。哥哥隻記得,我心裏是急切惦記著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