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鷹!鷂鷹你別打荼蘼了!怎麼就沒看出來之前有這般的凶…”秦蓁向前去伸手分開了那兩隻小寵,想來自軒轅荊把那小白狗抱給秦蓁幾個月有餘,小白狗長大了,還是一般乖巧可愛。秦蓁看他那般雪白,也給了他個荼蘼的名字,雪白之花,盛開於世。
秦蓁確如軒轅荊所料想的那般開心了些時候,她對這些小動物之類的有著天生的好感,什麼貓兒啊狗兒啊的,甚至於那小鳥梅鹿瞧了都很是喜愛。可她是瞧著荼蘼可愛,屋子裏的鷂鷹卻不這麼認為…
鷂鷹自被她帶進來之後,因著活潑而圓滾滾的身子,得了這坤載殿一眾的嬌寵,本就鬧騰的得了這許多照顧寵愛後,竟是更加的調皮。想來宮裏最為恃寵而驕的便是她這小東西了!
既是如此,她一直覺得自己能獨寵到老,誰知那軒轅荊突然抱了隻別的過來,而那狗小的很,秦蓁又須是得多花時辰伺候照顧著…加之這小狗比鷂鷹更加黏人,整日裏窩在秦蓁旁邊不走,鷂鷹看在眼裏,氣在心裏。
待這秦蓁不在的時候,鷂鷹總是要伸手對著這荼蘼來一巴掌。她也是個會看好賴臉的,瞧著有人來了立馬就止了手,悄悄縮在一邊,倒顯著她是受了那委屈的一般;可人家走了,她又是一般凶相畢露,對著荼蘼又趕又打。
荼蘼有苦說不出,看著秦蓁來了便是更加親昵,便更是惹怒了鷂鷹!這下子鷂鷹可算得了,慢慢的當著秦蓁的麵都直接打過荼蘼,兩邊都是心疼,秦蓁看了笑兩聲,卻也不得不趕緊上去“拉拉架”。
“要奴婢說啊,這小鷂鷹太凶狠了,須是得教訓教訓!”雙兒一把抱過鷂鷹,朝著她身上輕輕拍了兩下,似是嗔怪實則喜歡的說道。
秦蓁淡淡一笑,一麵想來那頭荼蘼有無受傷,把他抱起好一陣檢查著應道:“說來不還是你們慣著…有時候我瞧不到的,不知道你們怎麼對她好呢!來了一年,你瞧瞧胖了多少!”
雙兒聽了笑道:“不還是因著這小家夥生的可愛…都是一般可愛的,哪裏舍得真去教訓…再來說了冬日也到了,他們出去跑著冷,在屋子裏可不就是總會打架,可得讓人緊看著…”
秦蓁這才想來,一晃自己進來也一年了,這入宮的時候下著雪,未至冬至,正是隆冬之時。而今又到了那上元的正月十五,花燈又點起來了…
想來之前這時候,自己還在家中,秦蓁心道:也不知清明而今如何了,可還安好、可還念著我。這一年多,也沒法子出去打聽他,也沒法子見見他…而想來過了一年了,和軒轅荊那名義上的夫妻,還是這個樣子…
秦蓁透過坤載殿大殿的窗子,看向外麵雪天茫茫。前些日子春節時下了陣大雪,想來是瑞雪兆豐年,可自己這卻是一般淒冷。一年裏甚至中秋都是自己,隻是除夕家宴和軒轅荊見了麵,也隻是在人前裝裝樣子,下了宴會客客氣氣的說了兩句便得了。
這般也好,秦蓁拿起一旁沒繡完的手帕,細細繡弄起來。想來她瞧著軒轅荊還不舒服,軒轅荊看了她也是那般尷尬,與其如此,倒不如互相都離得遠遠的…反正他也不去別人那,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軒轅荊忙於國事,將其他都拋諸腦後,倒給他賺了個好名聲。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秦蓁一線一針的將那白絹上填滿,上頭正是上元佳節,滿月下一把瑤箏仍是那般精致,底下鋪墊著柔軟的絹布,隱隱可見其上的同心之結。
這手帕繡完了,秦蓁便將他扔到屋子裏的筐簍裏,又從中取出來了塊一般大小的手帕,再抽了那絲線,細細穿起來,又開始了新的一塊。
她明日裏無事,繡了這許多手帕,將對心裏頭蘇清明的想念盡然展現在了這一針一線之中,從春日繡到了冬日,從清明繡到了冬至…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黑色的墨汁沾染了毛筆的每一寸,暈在了宣紙之上,筆法莊嚴得體,工整而有力。
軒轅荊收了筆,將那紙上所寫之詩舉在眼前,念著上頭的字句,怎麼讀來,都是寫滿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陛下這字啊,是越寫越好啦!”王卜看著那紙上的詩,一麵湊近的瞧著,一麵不斷讚歎道他從前看這陛下寫的還是有些生疏、生澀,可而今看來走筆遊龍,可卻不失大氣磅礴,當真是能從這字中窺探出其人性格。
聽著王卜的誇讚,軒轅荊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這字好又有何,王卜的稱讚又關乎什麼事呢…他想聽得的是另一個在意的人的稱讚,哪怕是說他又努力了些呢?
他想和秦弘說,他這段時間以來都是那麼勤奮,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對著折子批批玩玩,再也不像原先那般沉不住氣…他現在一心撲在了前朝之中,他離著自己心中的目標越來越近。可卻無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