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
“用不用我拿出身份證給你看看。”邱慧妍調笑著說道。
“那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方山沉沉的笑了起來。
“不想。”邱慧妍開始為方山調第一杯酒。
“為什麼?”
“樹洞就要有樹洞的自覺。你會和你的朋友事無巨細的說你所有事嗎?”
方山搖了搖頭。
“所以我們不需要做朋友。不做朋友,我也就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道理也是這個道理。”邱慧妍的回答,令方山感到意外。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現代人習慣了隱藏粉飾自己。對熟悉的人遮遮掩掩,對於陌生人卻可以放開心扉。原因不過是你知道,你和他的圈子永遠不會交集。
一個聰明的,知性的女人。方山對她更感興趣了。
“第一杯酒,願你心如星辰,得失都可交付時光。了無牽掛。”一杯幽藍色的酒呈現在方山麵前。邱慧妍開始調製第二杯酒。
“敬你。”方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的記憶是從我八歲那年開始的。我至今還記得那一天,我躺在病床上,我的養父,坐在我病床前。他和我說,你叫方山。你的父母臨死前,將你托付給了我。”
“得了吧,我連我爸媽是誰都忘了,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那時候,我才八歲。無依無靠。有人能收養我,挺好的。我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今年二十五了,我在我養父那裏生活了十七年。養父家也算是我的家了吧。可是我始終對那裏沒有歸屬感。你知道一個男人找不到自己的根是什麼樣感受嗎?”
邱慧妍搖了搖頭。
“你就感覺,整個世界,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你可以打開這座城市的任意一道門,可沒有一道門,是真正屬於你。你始終是個客人。”
“有個詞叫做漂泊。”頓了頓,邱慧妍繼續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種人,去過很多地方。經曆過很多事。認識很多人。而我們呢?就守著這片小小的天。世界對我們來說,太小了。”
邱慧妍調製出了第二杯酒,推到方山手邊:“第二杯酒,願你歸來時,有人為你亮一盞燈,溫一壺酒。”
“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方山笑著喝了一口。
“看來我這個樹洞當的挺合格。”
方山放下酒杯,繼續說道:“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模糊想起一點東西。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就是我八歲之前的記憶。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怎麼說呢?我不願意麵對。因為在我的記憶中,他們都死了。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一個親人了。”
“可是你還有你的養父,他待你不好?”
“他待我很好。”方山握著酒杯,沉默了良久。“我很好奇一個真正的家庭,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想成個家了。”方山笑著說。
“有合適的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