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兩寸。周波生此時感覺自己的手上纏著一個巨大的皮筋。扯著他,不讓他動彈。沒動一下,還會傳來鑽心的劇痛。方山低下頭,看到自己脖子一下,已經全部萎爛。他不禁笑了,他堅持不下去了。耳邊周波生的嘶吼聲越來越遠。經過幾次誇張的變調,就猶如鬼哭狼嚎一般。
這時,他感覺到肩頭久違的輕鬆。罷了,就到這兒吧。他慢慢合上了雙眼。周波生終於把手按在了腕表上了。他點擊開那個緊急通話的按鈕,腕表彈出一個半透明的光屏。過了一會兒,邱醫師的身影出現在了光屏中。
“你快來。方山快······”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方山。當他的視線,掃在了方山身上時,剩下的那半句話,硬生生的被這一幕堵在了喉嚨裏。方山,死了?看著方山坑坑窪窪的身軀,周波生一瞬間的茫然無措,接著一股子怒火湧上心頭。
“老子為你這麼拚命,你就這樣啊?!”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有多難受。隻是這件事成了一個導火索,將他往日裏積攢的壓力和茫然全部點爆了。這個一向注重形象的男子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沒有理會邱醫師。邱醫師自己掛斷了電話。她跌跌撞撞的從升降台裏走出來,失魂落魄。她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態。說不清道不明,隻是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兒。那空著的那塊地方,嗖嗖往裏灌涼風。這感覺好難受。
她來到方山身旁,抱起方山,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盡管死前百般痛苦,可是死亡來臨之時,方山的麵目表情卻是安詳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邱醫師用手指劃過方山的眉毛。一滴淚,毫無征兆的脫眶而出。她回想起擁抱著方山入睡的那一晚。那種溫暖,似乎還在她胸口溫饒著。她把頭貼在方山的臉上。兩眼空洞。這個男人給了她一種特殊的感覺。她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這人就離她遠去了。好難過。邱醫師再次把方山抱緊。
寂靜的大廳,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嗡鳴聲。周波生愣了楞,看了眼自己的腕表。腕表彈出一張柱形統計圖出來。周波生壓抑的看到,邱醫師體內的X腺體正在大量的分泌X激素。一場劇變正在邱醫師體內上演著。
那些X激素快速湧上邱醫師的大腦皮層。偶然間,邱醫師睜開雙眼,一絲金光就從他的眼眸中溢閃出來。周波生愣住了。然後,他的眼睛慢慢變得明亮。邱醫師的變化還在繼續著。可是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X激素加快了大腦的開發速度。邱醫師的大腦開發程度,瞬間就達到了百分之三十。這也就意味著第一層基因鎖已經完全開啟。邱醫師成為第一個覺醒了的人類。
這是劃時代的變化!
邱醫師的手散發出溫潤的熒光。她手按住方山的地方奇跡般的痊愈。這光裏,蘊含著一種誘導X腺體分泌激素的信息流。當這股信息流,抵達方山的X腺體的位置。方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