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後，那一條條黑蟲，身體液化成鮮血。鮮血彙聚成一灘，方山從血泊中冒出頭來，一點點的凝成人形。那個石英表倒飛回他手裏，在他身上化做一套西裝。
在吞噬掉那具屍體後，方山就恢複了理智。在那過程中，方山能看到每一條黑蟲的視野。那些血腥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想到自己生吃了一具屍體，他胃裏就翻江倒海。
賓館外熙熙攘攘，方山抬起頭。看到外麵圍了一幫大爺大媽。方山的目光掃過去。他們就不禁縮了縮脖子。
方山懶得理會他們，在前台翻箱倒櫃，找到了一塊兒手機。他給周波生打去電話。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他一直用手揉著眉頭。韓凱是周波生尋人計劃中十分重要的一環。他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這個消息。
出了這麼大的差錯，方山的心情十分沉重。不把毛雨涵安全帶回來，他有何顏麵去麵對毛老？然而這唯一的希望，卻葬送在他手上。時間不等人。他無法想象苗氏一族的餘孽又會在毛雨涵身上做什麼！
電話接通了。周波生沒有講話，方山猶豫了很久，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開口：“韓凱死了。”
“不可能。”周波生斷然說道。
“眉心中彈。屍體也被炸彈炸毀。死的不能再死了。我親眼所見。”言罷，方山就把詳細的經過和周波生講了一遍。
周波生在那邊沉吟了很久，慎重開口：“依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死了。”
“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最近查出一個新的情報，他有個情人，就住在福臨縣。姓羅，叫羅彭玥。住在阜豐時代棟1102戶。你去綁架她。得手後，你給我打電話，我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
像韓凱這樣的亡命之徒，如果告訴他，殺了他父母就能活命，估計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假設他還活著，區區一個情人，就能把他引出來？方山對此感到質疑。
“這裏麵的故事多著呐，一時半會，我也和你說不完。聽我得準沒錯。快去吧。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聽你這口氣，還有人盯著韓凱？”方山的目光眯縫起來。
“直覺。”
聽到這個答案，方山也懶得追問下去了。這個人說話一向喜歡留七分說三分。嘴巴嚴的就像銀行金庫一樣。你別想從他嘴裏撬出點別的什麼話。方山先掛斷了電話。此時，門口那群人已經散去了。
方山走出賓館，身上的那套西裝變成了一套運動服。現在，他所有的隨身物品都在爆炸中損壞了。一分錢也沒有。打車就別想了。方山抻了個懶腰。迫於無奈，他邁開兩條腿，跑著去阜豐時代城。
晚上十點之後，縣城裏的馬路就屬於暴走族的了。一到這個時候，那幾個小年輕，就騎著改裝後的機車，滿縣城狼竄。今晚也不例外。方山無意間就撞見了他們。
這幫小年輕把車停在路邊，嘴裏叼著根煙，罵罵咧咧的。忽然一陣大風刮來，讓他們吃了一口灰。頭領眉毛都挑起來，嘴裏大罵著晦氣。這時候，有個小弟拽了拽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