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的高度在方山的控製下徐徐縮減。與此同時，四麵石壁一點點消解。
等方山一行人接觸到了地麵。那四麵石壁也消餌於無形。
老族長帶領著族人走出大寨，猶豫了會兒，老族長試探的問道：“阿古大神，大夏國的鐵騎呢？”
“都死了。”方山淡淡的說道。
老族長激動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都死了？”說這話時，他的聲音都在打顫。
“恩。”方山點點頭。
“真的，都死了嗎？”老族長不確定的問。
不僅是老族長，族裏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既震驚又興奮的神情。方山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畢竟這座高山壓在他們心頭久了，冷不丁被打碎了，任誰都是這樣難以置信。
“你來的正好，找幾輛大車，帶著幾個年輕人，跟我去回收武器。不能浪費啊。”
坤達爾將這句話翻譯出來，人群刹那間安靜下來，緊接著，就爆發出一聲震天響的歡呼。歡樂是會感染的，看著這一張張興奮的麵孔，壓在方山心頭的苦悶也消退了很多。
幾個腿腳利落的年輕人已經跑回寨子，把各家用來遷徙的大馬車拉了出來。瓦塔部族不管男女老少，都上了馬車。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親眼目睹這場盛事。方山和族長坐在同一馬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坤達爾，達爾通。方山還特意把那白胡子老頭叫上。
族長出發前，特意帶上了他珍藏的馬奶酒。在路上，他殷勤的邀請方山嚐嚐。
方山拗不過族長，接過那杯馬奶酒，先是咪了一口。這酒中醇香中帶著一點甘甜。又不失酒的烈性。這一口喝的那叫一個美。
老族長緊張的望著方山。一直等到方山眼中露出驚喜的神情，他臉上才重現出那笑意。一個勁的勸方山多喝點。
方山一飲而盡。老族長又拿出各種肉食。眾人吃吃喝喝。其樂融融。
唯有那白胡子老者被排斥在外。他無法融進。他是個戰敗者，族群中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他就像是鹿群中失去鹿角的公鹿。
一路搖搖晃晃，載歌載酒。他們離那戰場越來越近了。
族長遠遠就聞到了空氣中飄蕩著的血腥味。他下意識的放下酒杯，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達爾通大口大口往嘴裏塞著肉，餓死鬼投胎一樣。方山時吃飽了喝足了，仰躺在大馬車上，看著澄澈如洗的天空。一頭老鷹驀然出現在他視野裏，在這明淨的陽光中，烙印一個黑點。
想做頭鷹。方山的腦袋中又冒出這個念頭。
最先頭的大馬車驀然停下來。血腥氣越來越濃了。方山坐起來，環顧四周。縱橫交錯的血河，疊壓的屍首。現在回過神來看，這一幕卻是讓人觸目驚心。
年輕人們從大馬車上跳下去。接著，一些孩子，婦人，老人。老族長在坤達爾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方山懶得過去看了，就躺在，馬車上眯起眼。達爾通守在他身旁，盡一個徒弟的本分。
那個白胡子老頭沒有下車。他低垂著頭，臉上一直是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