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貴妃與黎老太爺想的都對,但也都沒到點子上。言老將軍的確不會這麼做,言家的人的確不會行這種陰溝裏的法子,但是無毒不丈夫,不舍,哪又有得呢?
匣仄的屋子裏,一豆火焰在顫巍跳動,一縷穿堂風吹過,那火苗忽明忽暗,即將就要滅了的時候,一隻素白瑩玉的手突然出現,擋住了那縷細風,火苗便又在燈上跳躍。
“此次,辛苦張夫人了。若非是有張夫人的相助,隻怕是未能有如此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卻要連累了夫人的名聲,確確實實對夫人不住。”蘭項一手負在身後的站著,說到最後之時,負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誠心誠意的向那人行了一禮。
張夫人則屈膝回了半禮,道:“蘭家主客氣了,昔年言妃娘娘對我一家有恩,本家更是處處維護我這一個沒落的旁枝女兒。於情於理,我都應當回報言家和楚王殿下。”
蘭項道:“張夫人願意相信並且盡心相助,蘭某感激不盡,還請張夫人再受蘭某這一禮。”
說罷,他又向這位張夫人行了一禮,張夫人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半步,道:“蘭家主這是折煞小婦人了,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何況,蘭家主的人出現的及時,小婦人也沒有受到什麼實際傷害不是?再者,小婦人答應這件事,也隻是為了報恩,各取所需,家主不必如此在意。”
蘭項一向不屑於耍此等陰狠手段,但是為了逼黎家,為了打亂黎家的陣腳,他不得不去將手段用在了最深惡痛絕的地方上。雖然事先做好充足準備,事後也的確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一切都如他所預想的那般順利。隻是,這心中仍舊藏著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張夫人心思玲瓏,性子豪爽,不然蘭項也不會讓她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念頭在心間轉了一轉,張夫人很快便就發現其症結所在,於是故意說出如上的話語。
蘭項也很快就明了張夫人的意圖所在,心中不禁暗笑自己居然還要本就該委屈的人來勸解,這心思,真是越想越容易鑽牛角尖。
“張夫人豪氣,那蘭某也就不再多禮,不然豈非是辜負張夫人的一番美意?”症結解開後,蘭項頓時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麵對張夫人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過分的拘謹。
張夫人垂眸笑了笑,問:“不知蘭家主今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蘭項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道:“今日,張夫人無論身在何處,身旁都不可缺少人。在吃食上麵更要小心些。還有,煩請轉告一下張大人,叫他出行的時候也要多注意一下可疑人士。”
蘭項這麼一說就有些令人悚然了,張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驚道:“蘭家主的意思是,黎家要殺我滅口?”
溫潤的眸子裏含著絲絲森寒,他冷聲道:“唯有死人才是最好的安排,一旦人死了,什麼可不就由活人的一張嘴來說了?”
蘭項這話說的就有些絕對了,但是卻也並無道理。如果張夫人死了,那麼張家再怎麼說黎儒清強占良家婦女也沒有用,畢竟人都死了,沒有人證,物證,憑著黎家的本事既然敢殺人滅口,區區物證又算得了什麼?
張夫人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神色不免也凝重起來,她道:“妾身知道了,多謝蘭家主的提醒。”
“夫人客氣。另外,蘭某還有一事想托於夫人。”蘭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