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他很好看,也很乖,這些年有他陪著,你應該過得很好。”
周凱風虛弱一笑,似乎很高興,從內心裏反映出來的歡喜是很動人的,可是他眉宇間透著的似有似無的蕭索感讓人心疼。
我忍住心中泛起的陣陣酸澀,說:“剛才真是多謝你了,為小寶輸了那麼多血。”
周凱風眉頭微微一皺,深邃的眸光緊鎖著我,似乎醞釀了許久,才開口問:“小寶是不是......”
他的話才問了一半,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隻見光與影之間,沈之衍款款而來,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他顯然是匆忙趕來,身上還穿著早上出門時穿著的正裝,筆挺的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泊的笑,雙眸卻明亮的宛如夜空的星子,裏麵藏著濃鬱的愛和疼惜。
他非常自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又低頭看了看小寶,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還好小寶沒事,張叔和阿姨已經把事情跟我說過了。”他先是柔情似水地看著我,說到這,話音一轉,抬頭看著周凱風,身姿挺拔,似乎整個人的感覺變了,無形中迸發出許多情緒出來,那裏麵有嫉妒,悔恨和執著。他忽然一笑,對周凱風說:“周總,感謝你救了孟冬和我們的孩子,既然小寶和你如此投緣,那麼就請您來參加我和孟冬的婚禮吧,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震,卻沒有反駁,我的確答應了沈之衍,同他一起巴黎,並且我們的關係會更進一步。
周凱風虛弱的身子狠狠一震,想要開口說話,卻一張嘴就咳嗽起來,這一咳嗽,打破了病房內安靜的氛圍。他很難受,卻又不得不顧及仍舊昏睡的小寶,怕把他嚇醒,於是用力捂著嘴想要降低咳嗽的聲音。原本煞白的臉頰憋的通紅。
沈之衍連忙找了醫生過來替周凱風檢查身體。醫生正檢查的時候,小寶醒了。他身上的麻藥勁兒已經過了,傷口很疼,一下子哭出聲來。
我看著他胖胖的小臉一抽一抽,啪嗒啪嗒掉著眼淚,心都要碎了,連忙安撫他,我的眼淚也不自覺地流出來。
小寶見我哭了,於是深出小胖手幫我擦眼淚,抽泣著:“媽媽不哭,小寶其實也沒有那麼疼。”說著,就強行忍著不哭,那樣故作堅強的樣子更讓我心疼。
醫生給周凱風檢查完,就過來看了看小寶,說:“別讓他亂動,扯壞了傷口又該流血了,我給他開點止痛藥,緩解一下。”
我連連點頭,跟醫生道謝。
護士給小寶打了止痛的藥,他哭了一會兒又沉沉睡去,屋子裏就隻剩下我,周凱風和沈之衍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我此時心情太過複雜,便借口去洗臉逃了出去,離開這個地方,來到醫院的外麵。
醫院的院子裏有一棵梧桐樹,樹下有個座椅,我走過去坐著,感受著微風,看著周圍的人,一時間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察覺到有人坐在了我的座椅上,我一看,卻是cherry。
cherry拿出來一個筆記本給我,說:“這是你的東西吧?我在西郊別墅找到的,裏麵的東西我沒看,但我的老板看了。我從來沒看過老板這樣過。”
她似乎怕我誤會,解釋道:“我其實是周凱風遠房親戚,算是堂妹吧?你知道為什麼我會一直跟在他身邊,當他的秘書嗎?”
我沒有回答,一時間四周靜了下來。
cherry說:“因為我學的是醫科,還修過高級護理,所以才被家裏安排到他身邊來。你知道嗎?周凱風他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先是抑鬱症,他吞了整瓶的安眠藥,救回來後他的精神就有些不好了,時常自言自語,覺得你就在他身邊,整日對著空氣說話。直到去年,他在治療的路上看到了你設計的珠寶。”
我睜大了雙眼看著她,感覺這一切都太不真實!周凱風,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得了抑鬱症?還自殺未遂過?
cherry見我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忽然冷冷一笑,說:“你既然活著,為什麼要躲著呢?還改名換姓去了國外?我知道,你是恨他誤會了你,可之前的一切你又不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你就是當年在醫院照顧他的女人?你為什麼不拚命解釋?為什麼要隱藏對他的感情?”
她說的話,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釘子釘在我心上,震撼著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你別看他現在一副沒什麼的樣子,表麵上沒事,可他的心在滴血。他現在受不了任何刺激,如果你這次離開他,他一定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