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媽媽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您可能不知道心兒的來曆。”
這話勾起了筱萱的好奇心,“她還有什麼背景不成?”
“背景談不上,王妃可聽說過臨州的沈家?”
筱萱想了想,自己之前一直在蘇州,連臨州這個地界都沒聽說過。“沒有,可是與他家有關?”
蔣媽媽也不賣關子了,直言道:“那沈大人原是臨州的同知,七年前因著貪了朝廷在臨州建書院的銀子,是以被抄家流放了。這心兒……便是那沈大人的女兒。”
筱萱瞪大了眼睛,“她竟是個官家小姐?!”
“算不得了。”蔣媽媽低垂了眼簾。“沈家女眷被貶為奴,現在都是奴籍。”
“怪不得呢,尋常人家哪裏能養的出這樣水靈的女兒。心兒現在多大?”筱萱問道,若是七年前便被抄家,那時候心兒應當還是個孩子。
“十六。”蔣媽媽答道。
“我說她身上總帶著些與別人不同的氣質呢!”筱萱笑了笑。
“心兒識字,也通詩書。正是因為這個,當初瑞王府的管家才買她進府的。”蔣媽媽緩了緩,“她在瑞王府時,管家將她安排在了世子的沉香院。因著世子不喜婢女近身,是以心兒隻侍候院子裏的灑掃。”
“一個小姐,突然間變成了侍候人的婢女,她竟願意?”筱萱忍不住問道。她印象中的心兒,雖長的出挑些,但也不大在她麵前出頭,聽綠珠說,她私下裏倒是活潑些。
“不願意又能如何?”蔣媽媽提高了聲音,“隻不過當時沉香院裏隻有她一個婢女,是以府裏的人也都敬著她。時間長了,倒也養出一副高傲的心氣兒。”
說到這,蔣媽媽看了筱萱一眼,“隻是後來世子沒多久便離了府,被王爺送去了營裏,心兒在沉香院倒也沒惹出什麼事來。”
筱萱點了點頭,“那便先讓她跟著你一段時日吧。我身邊也不缺人侍候。”
兩人在園子裏逛了一圈,蔣媽媽怕筱萱再受了風,剛好的病再複發了可就壞了,便也不敢多逗留,一起回了汀蘭院。
綠珠把藥端了進來,筱萱一滴不剩的喝下,“你去廚房給我做些栗子糕來,許久不吃,竟有些饞了。”
綠珠笑道:“姑娘想吃,奴婢這就去給您做。”
等綠珠下去後,筱萱走到窗前,將櫃子裏黎墨天送她的拿把匕首拿了出來,又走到妝台處,從匣子裏挑了兩根份量不輕赤金的簪子與那匕首放到一起。想了想,又去尋了晚月。
若黎墨天真的已經回了營裏,那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會給自己來信,他失蹤了數日,自己又病了數日,仍舊一封信都沒有,那隻能說明他現在還是沒有蹤跡,並且沒有能力給自己寫信。
什麼情況下才是沒有能力給自己寫信?要麼是手受了傷,要麼就是信遞不出去。
若是手受傷,他完全可以找人代寫給自己報平安。若是信遞不出去,那隻有一種可能,黎墨天被囚禁了。
晚月正在府裏的賬房與外院的管事對賬。筱萱讓那管事先回避了,走到椅子上坐下。
晚月不明所以,“姑娘,有什麼事您使人來喚我一聲就成了,您的病剛好,何必自己走一遭。”
筱萱笑了笑,“我在床上躺了許多天,骨頭都快散架了,今日天氣好,就想走走。”頓了頓,“我記得上回要開喜鋪的時候,與你對過賬。這幾個月過去了,我的體己銀子,現在有多少了?”
筱萱將黎墨天的產業和瑞王爺給的都做了公中的銀子,那這些產業所得也算是公中的。比如多寶閣的收益以及各莊子上的收益。自己的嫁妝和錦上添花的分成才算成是自己的體己。
晚月聞言默默地算了一會兒,“除去您的嫁妝銀子,現在現銀也有五千多兩了,姑娘若要細賬,且等奴婢回去取賬本來。”
“不必了。”筱萱笑道,“今晚你拿兩千兩銀子到我房裏,一千兩要銀票,九百兩要銀錠,剩下的一百兩都給我碎銀。”末了又添了句,“我想將嫁妝裏的那塊山頭墾出來種些東西,也是個進項。這些銀子也不知夠不夠,若不夠回頭再尋你拿。”
晚月也不疑有他,立刻便應下了。“姑娘放心,稍後我便出去將銀子兌了,給您送過去。”
筱萱點點頭,出了賬房。前兩日看淩夫人的神情,她便知道通州一定是有了什麼消息,但沒人與她說,那就肯定不是個好消息了。現在宮裏一有消息也是直接和瑞王府說,壓根就不想讓她知道,想必那邊情況一定不妙。
筱萱也沒指望能從綠倚她們嘴裏套出些什麼,娘既然想瞞著自己,她們也定是不知道的。為今之計隻有她親自去通州看看,大不了找到營裏,在那等消息總比在家裏提心吊膽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