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葉被噎了一下,心道這王妃說話怎麼這樣難聽?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道:“方才去書房給您拿棋譜去了,書房裏燒了地龍,熱著呢。出來的時候風大,沙子進了眼睛,這才紅了些。”
筱萱端起茶喝了一口,笑著點點頭,“我猜著也是,你還是快些洗把臉去吧,不然瞧著倒像是被誰死命扇了兩巴掌似的。”
知葉:“……是。”
“這棋譜我也多有不懂之處,想起以前跟我身邊的丫頭研究過這個局,卻是忘記了解法。不如你幫我看看,能不能解開?”筱萱說著,將折好的紙隨意的丟到知葉麵前的桌子上。
知葉想伸手卻又忽然頓住了,低著頭道:“娘娘聰慧,您都解不開的棋局,奴婢就更看不明白了。”
筱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笑著道:“我想著還讓我那丫頭幫我解開,她如今住在城郊,我們也見不了麵,不如你替我走一趟吧。”
知葉有些猶豫,半晌沒敢說話。
筱萱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不如,你把這局拿給你們家夫人看也行,隻要能幫我解開,不拘是誰。”
知葉聽到“夫人”二字身子抖了抖,忙道:“還請娘娘說明住址,奴婢這就過去。”
筱萱喝了口茶,“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不著急。等你空了再來尋我,我告訴你。”
知葉點了點頭,將紙收了起來。
再說這邊溫梓燁那日去密林尋了一圈,什麼都沒尋到。回來後聽善兒說筱萱被鎮南王接去了軍營,他先是驚訝,而後便覺著有些不對。
若是黎墨天派人來接的,必定會連他一起接走。最起碼也要給他留個話兒,這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筱萱接走了,委實不是黎墨天的作風。
思及此,他又連忙去了城門處,那裏依舊是守衛森嚴。善兒說的來接筱萱的那個領頭的守衛已經不見了蹤跡。
他慌了神,筱萱十有八九是被人騙走了。能調動城門守衛的,也隻有通州的父母官了。
第二日下午,從陳府過來的丫鬟帶來的信更加驗證了這一點。確切的說,那是一個棋局,從下筆的力度來看,定是出自筱萱之手。
筱萱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精通棋藝的丫頭,連她自己都是半瓶子晃蕩的。
溫梓燁將紙放在棋盤邊,模仿著紙上畫的棋子將棋局擺了出來。他琢磨了一番,拿起一顆棋子落在一個空白處,棋局是解開了,可他愣是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溫梓燁叫來那丫鬟,問道:“我妹妹在你們府上?”
那丫鬟點了點頭,“公子放心,王妃娘娘在陳府好著呢!我們老爺擔心娘娘的安危特地將她接去了府裏暫住著。等鎮南王回來了,再親自將娘娘送回去。”
“你說謊!”一旁的善兒耐不住了,指著知葉道:“那日來的守衛明明說是奉了鎮南王的……”
“善兒!”溫梓燁打斷了她,看向知葉,笑了笑:“小丫頭懂什麼,姑娘不要與她計較。這樣吧,棋局待我將我妹妹身邊的丫頭叫過來讓她來解,到時再送到你們府上。”
知葉這才知道眼前這個一表人才的男子是鎮南王妃的哥哥,她彎了彎嘴角:“不用您親自跑一趟,三日後我再過來取便是。”
溫梓燁將她看的足足有七八秒,直看的知葉要撐不住了。溫梓燁才笑道:“那好,三日後你再來吧。”
知葉走後,善兒出去關上門,回來皺著眉頭道:“公子,為何就這樣放她回去?姑娘……王妃明明在他們府上!”
溫梓燁看著方才知葉站過的地麵,沉聲道:“不放她回去能如何?筱萱在他們那,陳府也決計不會在乎一個小丫頭的死活。”
“那他們將王妃騙過去,是想做什麼?”善兒不解,若說是保護的話,為何一開始不挑明了說。
溫梓燁沒有回答她,反問道:“聽說你家公子善棋藝,可是真的?”
善兒連連點頭,“我家公子平日裏除了給人瞧病之外,最厲害的便是下棋了。”
說罷又道:“不如我去將我家公子請來?說不定能幫到您。”
溫梓燁又看了眼棋盤,實在是毫無頭緒。末了點點頭,“那你便跑一趟吧。”
善兒聞言立刻就出了門,黃瀟來的也快,見了溫梓燁張口就問:“不是說男女有別麼?怎麼今日倒將我請過來了?”
溫梓燁看了一眼善兒,善兒忙道:“我路上走的急,沒與我家公子說明緣由。”
溫梓燁又看向黃瀟,“筱萱進城了。”
黃瀟頓了頓,“進城了是什麼意思?”想起善兒急切的表情,又看了看溫梓燁緊鎖的眉頭,黃瀟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她出什麼事了?”
“我估摸著,這通州知府是想造反。”溫梓燁細細道,“他派人以鎮南王的名義將筱萱騙去了陳府,名為保護,實則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