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不幸的家庭遭遇也不一樣。
當徐邵明咧著嘴哈哈大笑地坐在希爾頓酒店的貴賓套房裏吃著飯的時候,他身邊的妻子兒女都是低著頭吃飯,很多時候,都是他兩兄妹在說話聊天,而別人卻隻能充當聽眾,是極其不願的聽眾。
徐洛鴻兩兄妹是不明白,為什麼同是一兄妹,可是大哥說話總是賠著小心,就連平時甚為木訥的母親,也不得己地對小姑強顏歡笑。
是因為錢嗎?
“洛鴻啊,我聽說你在西南大學讀了不到一個月,就逃學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飯菜才上桌,徐麗媛就怒目圓瞪,她盯著這個小外甥問道。
徐洛鴻頭一低,也沒有回答,他隻是瞟了一眼徐邵明,再看了一眼可憐的母親。
“小姑,我身體不舒服,所以才請假的。”他支吾了半天,才勉強找到這麼一個理由。
一個月前,徐邵明在外麵包養的女高中生跑到家裏來鬧事,周美華好言勸說,誰知這個女人三句不合就動手打人,周美華吃了悶虧,卻又不敢聲張。
直到有一天徐洛鴻打電話回家,才從母親的嘴裏聽出點什麼。當時,他一肚子的氣,想到了母親平日裏所受的委屈,他二話不說,就跑到班主任那裏請了一個月的假。
從學校回來,他就找一群小混混,並跑到那個女高中生家裏討債去了,誰知那個女高中生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勁地說徐邵明強奸了她,要告到法院裏去。最後,還是徐邵明氣衝衝地趕過來,先是給了她一大筆錢,再誘騙一番,才將此事平息下去。
當時徐邵明看到是他帶頭鬧事,就狠狠地刮了他一個耳光,還教訓了周美華。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徐邵明就在外麵宿起了家。
這樣的事情,當著徐邵明的麵子,徐洛鴻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徐麗媛向來護著她這個大哥,而周美華他們幾個,不就是可憐人罷了。
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最後,一個柔弱的手按住了他,他的妹妹--徐子英溫柔地望了他一眼。他心一緊,很快地低下了頭。
“病了?有沒有找醫生看過啊,怎麼說?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回學校去吧,你才上二年級,別落下了功課。”他的小姑又長篇大道理地說道。
他隻有點頭。
徐邵明忙勸道:“洛鴻啊,聽到小姑的話沒有啊,這次就跟明浩一起回學校去啊,你聽到沒有!”
他還是沒有回答。
“爸,哥知道了,”徐子英在旁乖巧地答應道。
“來來來,麗媛啊,吃吃這道酸菜魚,不僅色相好,而且辣味夠啊!”徐邵明夾起一塊白肉細嫩的魚塊遞到妹妹的碗裏。“得了,哥,你吃啊!”“美華,這是甜酸排骨,來嚐一下!”???
頓時,飯桌上的氣氛熱烈起來了。
房門被人推開了,那個穿著部長製服的男人苦著臉走進來,他看到徐邵明趕緊賠笑道:“徐總裁,外麵來了幾個警察,他們指定要見您!”
“什麼!”
徐邵明拍桌彈跳起來,他身邊的幾個人都聞聲色變,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徐總裁,我也是聽命辦事的,您看--”酒店部長愁眉苦臉地望著他,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得了,讓他們進來吧!”說這話的時候,徐邵明的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估計著是不是蔣依依的事情敗露了,不過,這也不對勁啊,他跟市裏公安局長的關係可是很鐵的,沒有理由警察都查上門了,他也沒有收到什麼消息啊!
他半信半疑地看到從門外走進來幾個高大威武,穿著統一製服的男警察,他們的臉容肅穆,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們看到徐邵明站在飯桌中間,其中一個男警察走出來,他冷聲說道:“誰是徐邵明?”
聲音洪亮而威武。
“我就是,請問警察同誌,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徐邵明盡管心裏已經變了色,可是嘴上的功夫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你就是徐邵明,我們接到有人報案,就你逼良為娼,私藏槍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那個男的冷冰冰地回答道。
徐邵明聽到這句逼良為娼,他的神情一垮,心裏砰砰直跳起來。倒不是說他害怕自己會被查辦,這年頭,沒有通天的關係,他也不會在W市橫行霸道那麼久啊,他恨的是蔣依依這個賤女人真夠膽量啊,竟然敢跑去告發他啊!
“行啊,警察同誌,你先等等,我打個電話再跟你走啊!”他握緊了電話,就要撥通警察局鄭大方的電話了,誰知,聽到卻是忙音信號。
他的心又陡地提了起來。他望向那個男警察,似乎想從他嘴裏打聽點什麼。“同誌,你過來找我,鄭局長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