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映容的情緒已經暴漲起來了,謝明軒冷冷地說道:“一億。”
“什麼?”她有些莫名其妙。
“我給你一個億,你讓夏洛兒回去祭拜已故的柳女士。”他淡定地說道。
“謝明軒,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啊,哪說是一個億,就算是十億,我也不會再讓夏洛兒再踏進畢雲山寺半步。”從電話裏頭傳來了陳映容咬牙的聲音。
“隨你的便,不過,我隻能告訴你,不需半個月,我就會讓發展商將畢雲山寺的地皮收回去,到時候,別說你陳映容不願意,也由不得你,因為,那裏已經不再屬於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了。”突然,他笑了起來。
冷寂,又是短暫的冷寂。
“咣啷!”的一聲響,電話裏頭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謝明軒,你為什麼要對那個小賤人那麼好呢?”她不服氣地質問道。
他覺得這個問題真是莫名其妙,答道:“因為,她救了我。”
“你,她隻是在利用你,你真以為她可以醫治你的病嗎?你作夢!”她胡天胡地地扯叫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一個億,就能解決你的燃眉之急,而且,這對你而言,不過隻是順水人情罷了,讓她上山,一來可以昭顯你的寬容,二來也能給山裏帶來一筆可觀的財富,我實在是想不通你有什麼理由去拒絕我。”他的語氣森冷,繼續說道,“文家再大方,也不可能捐助一億給你吧?”
“陳小姐,我沒什麼耐心,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吧!”他不再跟這個陰險的女人再多費口舌了,想了想,他又忍不住說道:“對了,你派過來的田瑩小姐,還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陳映容還沒有來得及反問,他就嘟的一聲掛了電話。
窗外,一輪彎月高高懸掛著,顯得特別的孤單寂寞。
謝明軒走到了夏洛兒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他想了想,正欲離開,誰知,門竟然打開了。
夏洛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裏麵閃著瑩瑩光芒,那散落下來的烏黑的長發,讓她的皮膚看起來特別的白,她怔怔地望著他,兩個人也不說話,她默默地走了進去。
他等了一會兒,也跟著走進房間裏,然後,他把門輕輕地合上了。
她背對著他,獨自站在窗台前,好像在想事情。他也不去驚擾她,隻是安靜地走到她的身邊,他望著窗外,那裏,除了一棵孤單的杉樹,便什麼也沒有了。
“你知道嗎,小時候師父對我總是很嚴格,她總是讓我沒日沒夜地學習醫術,當別的師姐們都在休息玩耍的時候,我卻隻能埋頭於各種醫術的論證與藥丸的研製。有時候,還差一點被有毒的藥草侵蝕,等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已經獨自研製出一種藥丸了,雖然隻是一種很簡單的醫治頭痛傷風的藥,可是,我卻從師父布滿皺紋的臉上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為了那綻放的歡笑,所有的一刻都是值得的。
我生性孤僻,在畢雲山寺沒有多少的朋友,那些師姐們都是跟大師姐好的,而且,她們總是覺得師父太偏心了,而對我心懷怨念。我甚至會想,師父對我的寵溺都是不適當的,充滿血跡與淚痕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像其她師姐一樣,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
可是,我不能。
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我的臉容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已經不止一次有病者試圖給我好處,有一次從山穀裏采藥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男人。
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我看個不停,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邪念,我害怕極了,縱然我會武功,當時我也嚇壞了腦袋,我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呐感呼救,雙腳就是不聽使喚。
如果不是一個好心路過的大爺,我就可能被汙辱了。
我哭著回來告訴了師父,當時師父一句話也沒有說,第二天,她就向所有人宣布,我在一次試藥汁的時候,不慎濺入了眼睛,我的眼睛被傷害了,從此落下病症,更要配戴眼鏡。師父拉著僵硬的我走了出來,我戴著師父那又大又古老的眼鏡,受盡了師姐們幸災樂禍的眼神。
從此以後,我的臉容就在畢雲山寺隱去了。
在我十幾年的生命裏,我的天空除了師父,藥草,便是希希。我珍惜他們的存在,我也因此而滿懷感恩。”
夏洛兒如癡如醉地說起了往事。謝明軒凝神靜聽,他聽得很認真,臉容帶著理解與憐憫。在此情此景,她能自動打開心扉,他真的很希望了解她的過去,聆聽她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