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看她長得跟那男人有點像啊,快看看--”
“嗯嗯,那神態實在是太像了。”
“也像她那個親戚--”
夏洛兒由快跑變成慢步行走,她緩緩地走過人群,耳邊傳來了某些同學的竊竊私語,她的臉上不禁一陣冷笑。
她離那兩個男人至今還有一番距離,她甚至連人也沒有看得清,他們倒有千裏眼啊,把他們的五官特征比對得那麼清楚啊?陳映容啊,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那些漫天蜚語席地而來,一波接著一波,眾多同學就像觀賞一場狗血的電影一樣,懷著無比殷切的心情,期待著某些電視橋段的上演。
然而,就在夏洛兒幾人到達人群中心的時候,當看到對方的麵容時,她停止了腳步。
一陣涼風撲過,吹起了她鬢間的秀發,她靜靜地看著那其中一個男人,目光裏流露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記憶太遙遠,需要一點一滴地發酵,去體會。
“叔叔,你別走!”
她看到了一個年僅五歲的,烏黑的頭發上梳著光滑的兩條小辮子的小女孩,那天,她身上穿著一套得體的娃娃洋裝,是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小女孩扯著一個瘦弱的中年人,語聲哀求道。
也許是因為知道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女孩把這個男人當成了人生最後的依懶。她的小手間也傳達了一種暖暖的信任之情。
可是,這種信任被無情的拋棄給毀了。
“洛兒乖啊,你就在這裏等著叔叔啊,等叔叔去找個人,等一下就會回來接你啊!”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才掙開女孩的手,他低下身體,用一種很慈愛的聲音勸慰道,他還特意伸出手來,揉了揉女孩的秀發。
不過,男人的手很冰冷,女孩的內心顫抖著,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身為外婆的侄子,他是自己的法定承繼人,剛才她還聽到有一個胖胖的大叔恭喜他得到了一筆財產,足已令他富裕一生了。
男人一走,女孩就感到孤孤單單起來了,她看了看頭頂上的牌匾,隻見寫著幾個大字,過早識字的她,識得其中兩個字是“雲山”。
女孩等了一個鍾,又一個鍾,可是始終等不回來那個大叔叔,天色一點一點地發沉,變暗。
等到她看到從外麵走回來一個慈祥的老婆婆,了解前因後果後,她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那個老婆婆就是柳雲霞。
等夏洛兒懂事以後,她回憶起師父最初見到她的樣子,那心痛而憐憫的神色。也就是從那天以後,她知道了,自己是不僅是一個孤兒,還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
為此,她還曾偷偷地下山去求證,經過跋山涉水的尋找,她終於打聽到了那個男人的住處,聽說他已經一夜暴富,如今已是一個鎮上小有名氣的成功人士了。
她聽了,當時很氣餒,就想跑上去跟他論理,不過,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
想不到,會在今天看到他。
夏洛兒含著冷笑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這個男人叫鄭誌誠,一個令她發夢都會驚醒的名字。
鄭誌誠的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臉有幾分疲色,眼圈泛青色,那是長期過度沉浸於色欲留下來的陰影,他高高瘦瘦的,穿著一套得體的西裝。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看到夏洛兒他們走了進來,鄭誌誠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豔,他不是沒有想到過會見到她,他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孩長大了,會有如此驚豔的臉容,早知道,當初他就不應該把她拋棄了,而是把她給賣給別人的話,憑著她那初具輪廊的美貌,應該也值一點錢吧。
這個男人滿腦子就是錢財利益,也長得“人如其聞”,誌誠,誠誌誠實。他的母親如果還在世的話,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一個為了金錢而出賣靈魂的奸詐之人,不知會作何法呢?
雙方僵在現場,鄭誌誠沒有想到,夏洛兒會淡定到這種程度,看來,自己還是太過低估了她的忍耐性。
“洛兒啊,我是誌誠叔叔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這個胖男人道貌岸然地向她走過來,臉上掛著重逢親人的喜悅,誰知,他實在不適合演戲,很快就遭到了現場觀眾的噓場。
“這個大叔,想認親也來幾滴眼淚啊!”不知是哪裏傳來一個男生的叱喝聲。
鄭誌誠頓了一下腳步,差點沒有絆到腳,他狠狠地朝人群中瞪了一眼,他再回過臉來,臉上帶著激動與真誠,一步步走向夏洛兒,還有五步之隔的距離,他及時地停了下來。
他聽說,這個女孩擅長武術,一個不慎,他可是為了那點錢傷了身體,那可不值得了。不過,說起來,她長得還真是漂亮啊,像極了她以前的媽媽。她可比電視上的明星長得好看多了。如果把她嫁給一個富商,那能賺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