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受傷的男人(1 / 2)

譚子健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滿了各色的管子,旁邊的心電圖跟生命監測器在不斷地運轉著,似乎每一個數據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關於危險的隨時到來。

譚文慶跟張亞芬相偎依在一旁的沙發上,兩人的眼睛紅腫,臉上有化不去的悲傷,就是旁邊的護士看了也心生隱惻。

杜飛飛坐在離病床最近的椅子上,她的頭低垂著,眼睫毛微微地顫抖著,嘴唇死死地咬著,偶爾,她會急急地掃一眼旁邊的生命監測器,確定那些數據以後,她才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捂住了胸口。

就在兩個鍾頭前,她跟譚子健遭到了一個黑衣男人的襲擊,如果不是譚子健擋在她的前麵,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她了,而不是他。

她的心情很複雜,望向譚子健的神色又多了一分彷徨與悲痛。

是她害了他,如果她能告訴那個黑衣人,夏洛兒把《畢雲心法》藏在了畢雲山裏,也許,那個男人就不會對譚子健下死手了。而她,也不用那樣的痛苦與煎熬了。

反正,夏洛兒已經不在了,不是嗎?她不更應該守護好活著的人嗎?哪怕夏洛兒在泉下有知,她也不會怪罪於她的不守信用了。

抑或,是她做錯了?

該死的人,是她,而不是譚子建,是她對不起他。

“對不起--”她伸出冰冷的手,輕輕地搭在了譚子健的手背上,那裏同樣插著一根細細的軟管。

聽到她這句自責的話,一旁忍受著莫大的悲痛的張亞芬,再也忍不住了,嗚咽起來。

譚文慶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卻無可奈何。如果可以調換的話,他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謝明軒兩兄弟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謝明軒的心更陰沉了。事實如他所料,石劍南的背後,真的有人。

“伯父、伯母,情況怎麼樣了?”他走進病房,向著旁邊唯一可以支撐住的譚文慶問道。

譚文慶望了一眼兒子,沉痛地說道:“出了大量的血,醫生說已經傷到了肺部,能不能撐過今晚,都都很難說。”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的張亞芬已經暈厥過去了。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她抬到了沙發上,又急急地喚來了醫生,經診斷是精神分裂,受刺激而引起的休克,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了。

謝明浩知道大哥有話要問杜飛飛,便勸說譚文慶去守著妻子,而譚子健這邊則由他們來看護,如此一來,譚文慶才猶豫不定地跟著去了另一間病房。

謝明軒走到杜飛飛的跟前,看著她,一股悲惻湧上心頭,他知道,一切事情的源頭,都來自夏洛兒。

“飛飛,你能告訴明軒哥嗎,到底是誰對子健下了死手?”盡管有些不忍,但他還是開口詢問道。

杜飛飛頭低垂著,一臉凝思的樣子,她的臉蒼白,表情有些麻木了,隻是那不斷顫抖著的手,握住譚子健的手更緊了。

謝明軒歎息了一聲,他望向譚子健,低沉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是我害了他。”這一回,杜飛飛神情有些動容了,臉上多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有自悲,有歎息,也有一種無名的絕望。“他是為了保護我,該死的人是我,我怎麼不去死呢?”

她終於哭出聲音來了,那聲音悲傷而脆弱,仿佛缺了口的堤壩,一旦破壞了,就再也不能止住了。她哭得淚流滿麵,斷斷續續地說起了整個過程,她一邊說,一邊自責,仿佛是她把譚子健捅了一刀,她是那個肇事者啊!

謝明軒聽到這些話,胸口的地方也被堵上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飛飛,聽我說,這事情不關你的事,如果子健聽到了,他肯定不想見到你這樣子的。”他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沉浸於自己的痛苦之中,那麼,子健所付出的一切都白費了。”

“不,你不懂,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嗎?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把刀子插進了子健的胸口的方向,他那惡狠狠的目光,好像一隻野狼一樣,他要把我們置於死地,如果不是二劍跑過來擋住他,可能連我--”

說著,說著,杜飛飛的眼睛又活過來了,他急急地望向房門的方向,情緒大變道:“都怪我的任性,爸爸走的時候,他把二劍派到我的身邊,就是為了保護我啊,可是呢,我卻錯怪了他,以為他是騙我的,為此,我還故意把二劍支使開了,所以,子健才會受傷,是我的錯,我怎麼可以這樣呢!”

她望向謝明軒,眼睛裏全是淚花,更閃著動魄驚心的脆弱。

“飛飛,如果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譚子健在你眼前死去的話,你就任著性子在這裏自責吧,因為,反正你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了!”謝明軒突然臉色一沉,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