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少謙溫雅一笑，雙手揣在自己的白大褂裏，淡淡開口，“你火急火燎把我從國外叫回來，我不得第一時間趕來見你麼？”
“剛才我和她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淩莫南懶得和他閑扯。
“如果我說全部，那你會不會滅口？”
“會！”淩莫南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我什麼都沒聽到。”
淩莫南：“……你信不信我真的會把你滅口？”
“你剛剛做出的這個決定，不會後悔嗎？”隋少謙不答反問。
“我隻知道我現在不做點什麼，我將來會後悔至死。”淩莫南似笑非笑地應著，眼裏那一股堅定卻亙古而綿長。
無人能撼動此刻的他。
隋少謙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今天的確，什麼都沒聽到。”
“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你就不要出國了，留在A市吧。”淩莫南毫不客氣地叮囑他。
“我是不是要二十四小時待命？”
“我就喜歡你的自覺。”
隋少謙：“……我抗議，鐵哥們不是拿來這樣用的，我需要休息。”
“你知道鐵哥們的真正含義是什麼嗎？”
“什麼？”
淩莫南拉開車門，“鐵打的哥們，用不壞！”
隋少謙：“……”
他坐進車內，卻鄭重地點頭，“我會全力以赴。”
“謝謝。”淩莫南終於收斂了眼中的點點笑意，開始嚴肅起來。
會後悔嗎？
其實，他並不知道。
他隻知道人生太短，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他和夏優優就會老去。
而他能抓住的，太少，太少……
隋少謙溫和而無奈地看了淩莫南一眼，默默地沒有再說話。
但願，他真的不會後悔今晚這樣的決定……
時間總是滑得極快，等夏優優把淩氏秘書室的工作都全部熟悉之後，已經到了八月下旬。
夏日依舊燠熱，可更燠熱的，卻是她時不時都能感受得到的那一道目光——
那目光若有似無，像蛛絲一樣覆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灼熱，卻又不確定它是否存在。
因為每次她從自己格子間裏抬頭看向淩莫南辦公室的時候，都隻能看到他認真工作的側臉。
難道……是她的錯覺？
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記，一旁的陳菲菲湊過來，“第一百二十九次。”
“什麼？”
“淩總今天偷看你的次數，第一百二十九次，在你剛剛抬頭之前，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夏優優：“……”
難道不是她的錯覺？！他真的一直在盯著她？
真是……費解。
他明明忙得要命，桌上的文件都堆得足有半尺厚了，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又想加班嗎？
陳菲菲又抬手推了推她，“夏優優，我告訴你，這種表現，讓我想起我們家的哈士奇。”
“……和你們家狗狗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剛買了它嗎？它很沒安全感，每天我一回家，它就盯著我看看看，一直看到我睡覺為止。”
夏優優想起哈士奇那蠢萌的樣子，簡直要吐血了，眼看著就要翻臉，“你拿淩莫南跟狗比？”
陳菲菲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別著急啊，我給你說幾條，你對比對比看看再說啊。”
“……你說。”
“第一，用所有的機會黏著你，不管你是在睡覺還是在吃飯，都不會放過。”
“第二呢？”
陳菲菲晃了晃腦袋，“千方百計地跟你窩在家裏，阻撓你出門。”
“……還有呢？”
“隻要你跟陌生人接觸，它就異常焦躁，生怕你被搶走一樣，不管陌生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都這樣。”
夏優優徹底認命，“還有嗎？”
“不說了，哈士奇，哦，不對，淩總又在看你了！”陳菲菲壓低聲音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你加油！”
夏優優連忙抬眸，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厚厚的玻璃和淩莫南遙遙對視——
四處相對的那一刹那，他有一種做賊被抓的心虛感，耳朵上瞬間一熱，卻還是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隻是大膽而熱烈地看著她，那目光纏綿炙熱，像是小刷子一樣酥酥麻麻地撓過夏優優的心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