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臧送間神色的細微變化，令狐以漸一直看在眼裏，他當即淡然一笑對臧送間說：“臧大人！從這一係列凶案實際是一樁怪事，由此我們可以看到，現實生活永遠比編造想象複雜得多。正或為奇，善或為妖。雖然莫知其極，但具體到人事上，我們管理一方的官吏，起碼應該做到與人為善，公道正派，反之，如果毫無顧忌地利用手中的權力搞各種交易，欺男霸女，魚肉百姓，那麼，出現咄咄怪事，豈非必然。所以，我最後想說的是，通過係列凶案，我們縣衙的官吏可要引以為戒了，都應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以防招來什麼報複，遭到什麼報應。”
令狐以漸說完，看了臧送間一眼。臧送間心知肚明，令狐以漸是在講給他聽。但因他已覺得自己所做的事，令狐以漸無從查起，故此，令狐以漸上述的話對他已毫無觸動，相反，他反倒覺得，令狐以漸這是蝮蛇咬板凳腿——瞎出毒氣。
於是，他反而拿話刺令狐以漸說：“俗話說，白日無談人，談人則害生；昏夜無說鬼，說鬼則怪至。請你其他話就別說了，我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幾個凶手抓住了麼？”
“是噢！凶手抓住了嗎？”江蒲英也跟著問。
“凶手逃掉了！”令狐以漸說，接著又補充一句：“已經返回大自然。”
“哎呦！”臧送間故意驚乍地說。“弄了半天，凶手一個也沒抓到，這案子也不能算破了呀。搞不好凶手那天還會繼續作案呐！”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所以才將一進門我就問這事呢。”江蒲英點著頭說。“看來下一步維持社會穩定的事，還要加強啊！”
令狐以漸明白，臧送間、江蒲英二人這是否定他破案的成績，隨即，他淡淡一笑說：“以上我不是說了嗎？這一係列凶案，無非是一樁怪事，所謂妖為鬼蜮必成災是也。通過辦案我體會到：鬼魅皆真有之，亦時或見之；為檢點生平，無不可對鬼魅者，則此心自不動耳。說白了，這就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說到末後，令狐以漸還用手“砰砰”拍了拍胸脯，繼而接著又說：“稍微有點文化常識的人都知道，對於妖魔鬼怪之類，道家言祈禳，佛家言懺悔，儒家則言修德以勝妖。顯而易見，如果聯係當前的實際，我覺得：道家佛家是治其末，隻有儒家是治其本。這也就要求我們：以德勝妖，破除心中妖魅。否則，即便是這次抓住了凶手，但我們照樣會受到其他禍害的。你們覺乎，我說的對嗎？”
語畢，令狐以漸停止了走動，分別拿眼看了看臧送間等三人。然後，就坐到自己公案後的椅子上。等著在場的哪一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