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兩個人相對而立,就猶如兩個敵視的國家一般。
許亦儒仔細地打量著她的容顏,猛地卻突然笑了,“孫婕,你真是孫振邦的親孫女啊,做起事來手下絕不留情,不能小瞧了你。”
她居然真的來報警了——
要不是他早就做了準備,可能現在真的就被關在警察局裏麵了。
孫婕把兩邊的手稍微攥緊了一些,臉上展現出更大的笑容,“許少爺,要是你把我叫停,就是想誇誇我,那真是太不巧了,我現在有事情,我特別忙,對不起啊,我就不陪你了。”
語畢,也沒有聽男人的回答,就徑直扭過身子走了。
如此無情幹練。
許亦儒在她後麵站著,看著她把一輛的士攔了下來,隨後上了車。
這時候,她把每一個腳步都走到瀟灑姐隨性,好像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了他的位置。
就算他們兩個以前在床上有過肌膚之親,就算她以前和他說過愛他。
孫婕,一直這樣走下去吧,一直走下去吧——
……
九州醫院。
梓潼的病惡化的速度很快,李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做好,但是醫生已經對她下了多次病危通知書。
她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眼神空洞地看著這一切,這些都已經變得這麼無所謂了。
沒錯,什麼都不能提起她的興致。
她也想通了,他本來就沒有計劃讓那個孩子和梓潼做內髒移植手術。
要是他那樣做了的話,那他和她就會無路可走。
突然,李蕊感覺到自己的愚蠢,愚蠢到可怕。
這已經是第三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了,李蕊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能她的梓潼隨時都會走。
因此,等醫生告訴她那個消息,那個梓潼已經安靜而走了的消息的時候,她的情緒並沒有很大的波動。
換句話說,當時的她冷靜得讓人害怕。
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要死要活。
隻是很輕地說了一聲,“梓潼,媽媽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他們一個都別想逃過——”
站起來,把那張病危通知書丟下來,女人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裏晃蕩著。
沒錯,他們誰都別想逃過。
當她走到醫院外麵那個草坪時,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抖動著,在屏幕上點了一下。
“小蕊蕊——”
“花花,我們結婚吧。”
“真的假的?小蕊蕊你沒騙我吧?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要是你真的要和我結婚,你就算要我幫你把月亮拿下來我都答應。”
“我希望,許亦儒最後死無葬身之地,我要他聲名狼藉,一無所有,我還要讓他明白,沒有我李蕊,他許亦儒什麼都不算,他就是一個肮髒的代名詞,你能不能做到?”
“沒問題。”
“那行,那你明天就讓人過來接我,我肯定會說到做到的。”
“嗯嗯,小蕊蕊,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掛了電話以後,李蕊一下子倒在地上,呢喃著,“孫婕,我拿不到的,你也不要想拿到,要是我不能得到他,那我就把他毀了。”
不過,沒一會,她又突然笑了起來,把手機拿在手中,找到了許亦儒的號碼,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亦!梓潼走了,很安詳,一點都不痛苦,一點都不難受,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你現在別找我了,我需要一些時間,愛你的蕊蕊。
把這條消息發出去了以後,李蕊往醫院裏麵的湖邊,把那個手機給丟了。
人家拿許亦儒沒辦法,她可是很有辦法。
她是他唯一一個心理醫生。
……
許亦儒看到李蕊的這條消息時,他已經在往醫院裏趕了。
等他到了以後,打聽了好一會才確定了梓潼確實已經走了,這時候正在太平間裏放著。
當他第一次聽到梓潼得了這樣的病時,他就已經有了準備接受這樣的結局。
不過,當他真真切切地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覺得心裏突然一頓。
在梓潼的病上麵,他確實對不起李蕊。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打算要犧牲餘琪杭的孩子來救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