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儒的手摸著這一排文字,想象著她寫下來的心情,覺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氣體升騰起來迷住了眼眸,他自言自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這天晚上,許亦儒沒有睡覺,他一個人在二樓的書房裏麵抽了一晚的煙。
次日,他先到行館裏去了一趟,收拾好了以後,就去了許家公司,和那些股東們討論。
九點半,股東們都已經到了公司,其中有幾個人的神情特別不友好,而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不是他人,就他的叔叔,許昌黎。
許亦儒在上麵坐著,身上的寒氣不由得往外冒出來,他抬起頭看了看這些人,終於把眼眸停在了那個很久都沒有見到的許昌黎身上,然後,他的眼眸又沉下去,說,“我夫人的事情,我都聽到了,今天把大家請過來就是想看看大家是怎麼看的,還有,下麵應該怎麼做。”
剛剛說完,就聽到下麵有人冷嘲熱諷,“以前許少爺就從來不過問我們這些董事們的想法,無論是把資產往國外轉移還是把它們都轉回到樂城,從來沒有和我們商量過。拿新近發生的事來說,許少爺把整個遊樂場這麼大的一個項目給孫家來做,也沒有和我們說過,就憑這一點,我覺得許少爺還不至於過問我們的意見,今天把我們叫過來,可能你就是想替你老婆說情吧。”
“沒錯。”這時候下麵又有人接著說,“孫婕在樂城一直都沒什麼好名聲,又進過監獄,她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有品質問題的人。這件事情又坐實了,我怎麼覺得,今天許少爺應該給我們大家一個答複呢?你是不是謀通自己的夫人做這事兒的?還想在自己走的時候再撈上一筆,不過沒有料到啊,蒼天有眼,居然會被告發了。”
吳速在一邊沒有說話,心裏隻感覺人呐,真是個可怕的動物,心裏也就愈發擔心了。
他覺得自己昨天的那些想法似乎都是真的,要是少爺想幫少奶奶,那他就得先把自己的椅子給坐穩了。
第一要務就是得把那塊虧空的資金給填上,這樣的話,才能給孫婕爭取更多的時間,那他們要找證據也就更有可能了。
孫家那裏完全拿不出來那麼多錢來補上這塊虧空,別人又有誰會拿出這麼多錢來,他們少爺呢,這麼些年,也沒從許家拿過什麼,他一個月拿的錢和一般的高級員工也差不了多少,這麼多年了,也就買了一個老別墅罷了。
想到這裏,吳速的心沉重得快要掉了。
許亦儒卻突然笑了起來,“說我不是許家的大兒子,好像這麼說也沒有什麼根據,我不認口頭話的,至於我夫人的問題,要是我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經過,那我肯定會給大家一個答複的,我一定會秉公處理,因此在此之前,還希望各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
說到這裏,他居然站了起來,在最中間的上位上,他的身材筆直挺立,眼眸中莊重不已,一直都是俯看眾人的許少爺這時候居然也會也會為了自己的夫人彎下腰來,用這種實際行動告訴大家,“希望各位可以給我一個月來查這件事,一個月以後,不論我查清楚沒有,我都會離開許家,不會再和許家有什麼瓜葛了。”
吳速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真是不敢相信,少爺居然說無論查清楚沒有,都要離開許家!
那不就是說少爺用這個,換得了少奶奶的時間嗎?
無論最後會怎麼樣,那他以後都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平頭老百姓。
“少爺,您可要想清楚啊。”吳速的眼眸頓時紅了起來,他一直都很聰明謹慎,但是突然的情緒失控,讓他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聲音,“要想清楚啊。”
但是,男人一直彎著腰,好像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那他就不會停下來……
他現在的姿態真的很低,可以說,低到極點了。
許少爺什麼時候這樣做過?
吳速心裏明白,這時候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因為他已經下了決心。
許昌黎靜靜地盯著許亦儒這樣的姿勢,心中浮現出來幾分笑意,那是一種屬於勝利者的笑容,看來,李蕊和他的合作相當完美,她說得沒錯,隻要有孫婕,他就有了軟肋。
不過,即便是一個月的時候,結局都是不會改變的,現在證據這麼明顯,那個視頻也沒有作假,就是孫婕本人。
許亦儒最終隻能是兩敗。
正在許昌黎要說話的時候,會議室的們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