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電話掛了以後，孫江淦盯著他，口氣有點寒冷，“剛剛還豪言壯語要醉死呢，現在怎麼就把女人叫過來了？”
許亦儒隻是笑笑，灰色的眼眸無限悲涼，“要是可以醉那就死在這裏好了，但是怎麼就是醉不了呢？”
“你怎麼變得這麼能喝了？”孫江淦笑得很有深意，“你以前不是喝兩口就不行了嗎？”
許亦儒突然沉默，拿在手裏的酒杯被他捏得都出現了裂紋，似乎是用盡了全力，“酒量嘛，是個變量，隨心情而變，心情好了，酒量也就上去了。”
“看來你今天心情挺好？”孫江淦表示詫異，他怎麼還有心情這麼好的時候。
許亦儒沒有說話，孫江淦看他一言不發，隻當他承認了。
他們兩個人也已經認識這麼久了，他感覺自己和他還是挺熟的，他的心情很少能被別的事情影響，更不會被女人影響了。再說了，他們都是男人，也不會打聽彼此的私生活。
那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女人三句話離不開男人，可是男人三天的話裏也沒有女人。
但是孫江淦今天卻不得不懷疑，他今天這種表現是不是和自己的侄女孫婕有關係？
可是想想也說不通，她沒有原諒他的話，他不應該很痛苦嗎？怎麼可能還有好心情呢？
莫非是因為馬上又找到了別的女人，因此心情才這麼好？
那應該更沒有什麼可能性吧，要是他和那個女人早就有什麼關係的話，那他早就能看出來咯。他很明白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可是那種感情並不是愛情，充其量就是親情罷了。
如此想來，孫江淦就越來越感覺納悶了，他真的不太明白。
可是，他在說些什麼東西呢？
他剛剛不是說自己找的女人就是他那個養女嗎？
嗬嗬！
他是不是以為他很傻啊？
可是，他也不會說穿，他做這些也都是他的道理。
沒過多久，許亦儒的手裏又響起來了，李蕊給他打過來的，她開了車子來接他。
他和李蕊說自己馬上就下去，然後把電話給掛了，隨後回頭看了看孫江淦，說，“要不然送你一程？”
孫江淦擺擺手，“也不是你一個人有女人，我也是有的，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裏磨磨唧唧的了……”
許亦儒很明白他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他站起來，把西服拿在手上，往背後一甩，拍拍他的肩，說，“老哥，你好好保重。”
孫江淦也是醉了，“保重什麼，整得好像再也不見麵了似的。”
許亦儒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從包間裏走出去。他一出門，孫江淦就把手機拿出來了，打了一個電話給餘琪杭，他存的還是四年前的號碼，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換，可是心中卻感覺應該就是她的。
“喂？”
依舊還是那個很熟悉的生意，孫江淦感覺又驚又喜。
“這大半夜的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有病啊……”餘琪杭當然沒有什麼好口氣，還有點不爽的情緒。
孫江淦喝了兩口酒，本來也算不得醉了，可是聽到她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的時候還是醉得一塌糊塗，他拿著手機倒在沙發裏，把腳放在茶幾上，一隻手摸著頭，“我就知道你沒換號碼，你說我是不是很機靈？”
“有病！”餘琪杭現在好像把高中時代罵人的詞都忘得一幹二淨，現在隻會這兩個字了。
孫江淦現在根本不覺得這兩個字是在罵自己，反而覺得是餘琪杭對自己的一種愛稱，“琪杭，我覺得你這樣一輩子說我有病也挺好的，很幸福。”
然後，那邊卻突然不說話了。
大家都說酒這東西能解愁能給人勇氣，今天的孫醫生恐怕體會深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真的太渴望了，或者是真的勇敢咯，他說道，“琪杭，實際上，我們都一樣，你也沒有把我忘了，對不對？”
“沒有……”
“你先不要這麼急著說不是，我能看出來，要是你不是沒有忘記我，我還能摟完你的腰繼續活下來？”
“哼，那是我覺得不能太暴力了，你別想太多……”
孫江淦依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對著電話說，“琪杭，抱歉。”
“當時在醫院的那天，我太不是個東西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你的，也不應該和你說那種話。當時我真的太混亂了，我嫉妒他，也擔心你忘不掉你大哥，嫉妒讓我完全不能思考，而且你也知道，我年紀這麼大，根本沒有優勢，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我怕自己比不過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