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琅太子的處境沒有人比摩嚴更加清楚,是以他這番話一出口,摩嚴除了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外,勸解的話哪裏還能說的出口?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上緘默不言,爭分奪秒往護國太醫府急掠而來!他們必須趕在閻蕭的狗腿子,兩大護法發現他們不見了之前,求見心兒這個護國太醫,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回去!
要是此行求醫失敗倒還好說,最多在覲見趙帝時求助,抑或找煜親王說情!但要是被兩大護法發現他們脫離掌控,那麼東琅太子和摩嚴便將徹底失去自由不說,閻蕭會如何懲罰他們可想而知!
所以東琅太子和摩嚴對今夜此行格外重視,不論成功與否,他們都要暫時恢複提線木偶的生活,伺機而動!
為了方便使臣覲見趙帝,也為了方便就近監視使臣的動向,這驛站所在地就在北大街西頭,離繁華地帶的朝廷重臣,各位王府的府邸原也不算遠!再加上東琅太子和摩嚴輕功了得,兩人幾息之間已經到了護國太醫府高牆下,閃身進了府中!
雖說錦煜讓暗語這個假的護國太醫,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借口遊曆天下,脫離了軒王府的監視!但府中卻還是有錦煜安排的暗衛守著,隻不過平素的他們隱在暗處!是以這護國太醫府在外人看來,便成了一座隻是有人定期打掃的空府!
而這護國太醫府也不是沒有人潛入過,這其中有那探究心兒身份的勢力,也有一些宵小之徒,意圖從府中尋些值錢的丹藥細軟,卻都在空手而歸多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潛入!
今夜,這東琅太子和摩嚴,便成了久未有人造訪的護國太醫府的‘稀客’令那隱在暗處昏昏欲睡的暗衛,精神一震!小心的隱藏了氣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兩人的動靜和意圖!
東琅太子和摩嚴原本就是上門求醫的,也就不像那別有用心之人那般,兩人一入府中,就大大方方的站著。就等著府中的侍衛,來帶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去見心兒這個護國太醫的,誰知站了半晌,這府裏還是黑燈瞎火的不說,竟是連個喘氣的都沒有!
摩嚴和東琅太子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不解!兩人四處看了一番,發現是一座空府之後,一臉蒙圈的摩嚴嗓音帶著一絲明顯的失落,呐呐道“主子,這府中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來到大趙,來到他和太子心目中,這雲間大陸上除了遙不可及難覓蹤跡的醫癲之外,可稱第一名醫的府中,卻是結結實實的撲了個空,這怎能不令他們失望?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莫說天下名醫無人能出護國太醫其右,就是他們這寸步難行,處處受製的處境!見不到護國太醫,求醫無望,怎麼能不讓他們絕望?
誰能告訴他們這護國太醫,到底去了何處?
摩嚴的失落深深的刺激著東琅太子的苦澀的內心,鳳眼隱著痛苦失望,苦笑連連的他,雙腿已然無力支撐多年遭受荼毒,外強中幹羸弱的身軀!蹬蹬後退數步,後背狠狠的撞在身後的假山上,淚流滿麵,仰天長嘯道“天真要亡我郝羽晨,亡我西國嗎?”
誰能知道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多少年,誰又能明了他心中的殷殷期盼!他為母報仇之心,振興西國的之誌,難道就此化成泡影,付之東流嗎?
摩嚴從小和東琅太子一起長大,饒是處境多艱,背負殺母之仇的太子,卻未曾見他如此絕望過!
因為他的心裏始終存著為母複仇之望,中興西國之誌!
可今夜卻因為護國太醫下落不明,而心如死灰,這怎能不讓他著急?
心急如焚的摩嚴,暗自思忖一番,雙眼一亮,疾步上前,急急說道“殿下,這心太醫莫不是在趙宮中?”
他們初來大趙,對護國太醫府的情況不明也屬正常,府是空府沒錯,並不能代表護國太醫無跡可尋!再說心太醫畢竟是趙帝親封的太醫,該是常駐宮中才是,他們求醫心切,竟是連如此常識都忘了!
東琅太子聞言,似是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瞬間恢複了生機,原本蒼白的俊顏也因為這重燃的希望,而透著一股淡淡的粉色!雙手支撐著立直身子,一抹臉上的淚痕,嗓音是不可抑止的激動,似是自我安慰,似是求證一般,喃喃重複道“對,他是護國太醫,該是身在趙宮!隻要趙帝召見,本殿是能見到他的,能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