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扶著梅太醫上了馬車,想了想,放棄了府門口的馬匹,跟著進了馬車,與梅太醫相對而坐!
看著麵色不太自然的梅太醫,上官玉沒說話,隻是從矮幾上取過兩隻蜜色茶盞,給自己和梅太醫點了杯茶。以三指拈起茶杯,遞向梅太醫,看了眼那還在杯中旋轉的茶葉沫,滿含歉意道:“梅太醫,方才家母之言,您老別介意,本候代家母向您陪個不是!”
梅太醫抬手接過茶,淺抿一口說道:“小侯爺言重了!”話落,神色有些糾結,半晌,終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恕老夫冒昧,不知郡主與護國太醫,可是有何過節!”
想了想,又覺得話有不妥,連忙又說道:“若是不便的話,權當老夫沒問!”
上官玉沒料到梅太醫會問這個,心裏一怔,臉上卻是一貫的冷淡表情,說道:“此事也不是什麼秘密,說也無妨!梅太醫應該知道,煜親王妃曾和本候祖母結義,後舍妹歸府,和王妃鬧了些不快,而這護國太醫又是煜親王的人,是以家母……”
話到此處,上官玉終是說不下去,隻輕輕的歎了口氣,抿茶不語。
一想到自家母親為了葉珍兒那個冒牌貨,記恨著心兒這個親生女兒,上官玉就覺得一陣的無力,心裏格外心疼心兒!
“恕老夫直言,煜親王妃老夫雖說不曾接觸過,但想來煜親王殿下看上的王妃,人品定然貴重!至於這護國太醫,那更加是平易近人,可謂是妙手仁心!令堂如此,卻也不該,更何況這藥乃是陛下所賜,原也不關護國太醫什麼事!”
梅太醫宮中從醫數十年,身為趙帝專用禦醫的他,從不攀附富貴,更是個不會拐彎抹角的直腸子。再加上對心兒這個護國太醫很是推崇,聽上官玉這麼說,免不了是要替她說話的。
這番話,今日若是換了別人,梅太醫有可能還掂量一二,可這外表俊逸淡漠,冷心冷情的上官玉,實則是個最溫潤不過的謙謙君子,他卻是不怕會得罪的!
更何況,上官玉這個小侯爺話裏話外,分明沒有偏袒自家母親的意思!
他自然放心大膽的,直言不諱!
上官玉聞言,心中訝異梅太醫的直言不諱,更是感動於他對心兒的認可,微微歎氣頷首道:“梅太醫所言不差,然則聖賢有雲,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本候對此,也是頗多無奈!”
他母親執念如此之深,又豈是他們這些為人子可以改變的?他也不相信,父親葉珍兒的所作所為一點也看不出來,隻是他默認了母親的行為,無形之中也在縱容著葉珍兒!
這點上,他能理解,父母之所以如此執迷不悔,不外就是覺得葉珍兒這個女人再不好,那也是他們的女兒,是他們虧欠了十幾年的女兒!
愧疚補償的心理,讓他們越陷越深,也越來越沒有理智!
連他原本以為的,母親定然會信守當初的承諾和誓言,在今日也差點破裂,造成無法估計的後果和麻煩!
這讓他如何能不憂心忡忡?
“哎!”梅太醫見上官玉一副若有所思,玉容憂慮的模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說,隻無奈的歎了口氣,轉了話題道:“也不知陛下所賜的丹藥是何功效?不過想來該是固本培元一類的吧,要不然陛下在不知國公爺是何症狀時,還囑咐送藥的小公公,讓郡主一定要給他服下!”
雲間大陸煉丹師稀少,丹藥自然更是價格不菲!梅太醫聽見賜給的丹藥,乃是他推崇備至的少年太醫所獻,這心裏的震驚和好奇,可想而知!
上官玉心智極高,反應更是快!看似陷在自己神思中的他,一下便抓住了梅太醫話中的重點,隱隱心中不安的他,出言問道:“聽梅太醫言下之意,這藥並不是陛下當麵所賜,而是他人轉交?”
相信以陛下對錦煜的愛護,心兒的身份他也該是知道的。那麼心兒與珍兒的過節,以及當初宮宴上,母親對錦煜和心兒的態度,陛下自然也是知瞧的。在如此敏感的關係下,他如果覺得將護國太醫的藥,賞賜給父親沒什麼大不了的話,那為何不當麵賜給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