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你為什麼要答應呢?那個公司……是顧存遇的公司啊!”霍婉鬱和晏卓然並肩走著,她仰起臉問道。
晏卓然無奈的低頭看著她道:“為什麼不答應呢?已經五年了婉鬱,你總不能再逃避下去吧?難道說你對顧存遇還……”
“我沒有!”霍婉鬱急急的打斷他的話,“我早就對他死心了。”
“那你還擔心什麼呢?他當初為了霍曉曉連最後的挽留都放棄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都開始了新生活了,所以,這次回去也就當是對你過去的一次了斷吧。”晏卓然道。
霍婉鬱遲疑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
“這次出差的期限比較長,我們得把無憂一塊兒帶過去。”晏卓然道,“無憂還小,離不開我們的。”
“嗯當然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隻是……我們不能讓顧存遇看到無憂才好,畢竟……無憂和他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霍婉鬱道。
“嗯,放心吧,有我在呢。”晏卓然道,“我才是無憂的爸爸,不是嗎?”
……
深夜。
顧存遇窩在書房裏,他沒有開燈,隻有電腦屏幕上的光映照著他的臉。
他戴著金絲眼鏡,眉宇間盡是疲倦。
不由自主的總是會想起霍婉鬱那個女人。
五年了。
她離開他已經五年了。
可是午夜夢回,他總是會夢到她淒楚的雙眸。
他一直在找她。
可是真如晏卓然所說,他找不到她了。
因為當初他們是坐船走的,沒有什麼通行記錄,也沒有什麼票據,走了就是走了。
他的手臂伸得還是不夠長。
這五年來他們兩個就真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隻留下他的悔恨和難過。
他這才發現,他已經習慣了霍婉鬱的陪伴。
即使他刻意不去理會,可她的溫柔和愛護就如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一點一滴的融進了他的骨頭裏去了。
一旦離開便是抽筋拔骨一般的疼痛。
剛開始他會刻意不去想,隻是覺得失落,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就越來越痛。
剛開始也許隻是陰雨天痛,可越到後邊痛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了。
他回到那個不算家的家裏去的時候,看著一室的冷清,竟然會有想掉眼淚的衝動。
原本她的所有物品都已經被她扔掉了,衣櫃裏隻有他的幾件白襯衫空空蕩蕩的掛在那裏,洗手間裏也隻有他嶄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仿佛這間屋子從來就隻有他一個人住過而已。
那天他突然想起來她曾說留有一本相冊專門記錄他和她的生活,於是急忙拉開床頭櫃翻出那本厚厚的相冊,結果裏麵什麼都沒有。
他曾經以為他是個冷情的人,結果發現,最狠的其實是她啊。
顧存遇停止了回憶,顫抖著指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了煙霧。
他原本是不抽煙的。
自從她離開後,他一想起她就會開始抽煙,煙流轉進肺部再從口腔裏吐出來,看著那些虛無縹緲的煙霧,他的心才會得到微微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