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道晨光 不要,我害怕(1 / 3)

他大掌捧起她的臉,一個憐惜的吻落在她鼻尖上:“這還用問嗎?你一定是這麼認為的,不然你不會在這一年裏苦苦掙紮著想要活下去,換成很多貪官的子女早在父親被打倒的那一瞬間自己也跟著頹廢下去,更有甚者會自殺,或是從此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是啊,她又何嚐沒有聽說或是看到過那些落馬官員的子女最後活成了什麼樣子,以前的鮮衣怒馬,呼前擁後的日子過慣了,唯我獨尊,自覺高人一等,倘若有朝一日風光不在,那種巨大的落差,從天上摔進泥地裏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她最初也很不適應,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咬牙堅持下來,可以稱得上是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了。

時初晞白了他一眼,“雖然被你誇了我很高興,但是不要以為我好糊弄,我還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他大手慢慢插進她腦後的發間,解開頭繩,任一頭秀發披散下來,手指一邊把玩著其中一縷發絲一邊慢慢悠悠道:“你問。”

“首先,你是怎麼知道我被人封殺的,其次如果你很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就這兩個?”

“對。”

“我確實很早之前就知道,時間是我第一次把你在別墅睡了之後,我讓人去查過你,得知你被人暗中封殺,所以我知會了堤雅人事部,才有了你收到麵試電話。”他躺到了她的身側,手臂圈在她的細腰上,調理了一下彼此都舒服的姿勢,不疾不徐的說道:“還有我為什麼沒告訴你,這種事情我說了你反而會擔心,除此之外沒別的用處,所以我沒有告訴你。”

時初晞:“……”

她想了想,沒說什麼,發現男人的手正從她T恤下擺探進去,她拍了下他的手:“你別胡鬧,我在想事情呢。”

“你想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幹涉。”他埋首,俊臉貼上她脖頸處細細的吻,“晞晞,你餓了嗎?”

她身體一僵,極少聽到他這麼叫她,竟像在心湖裏投下一顆石子,泛起無數個旖旎。

“嗯,有點餓了。”

在動物園裏玩了大半天,中午飯是江穆城的助理送過來的,匆匆吃了一些又架不住吳沁言小朋友的興奮勁兒趕去看下一個動物,這會她早已饑腸轆轆。

“餓了我喂你。”他的手臂在她腰上收緊,密密麻訂的吻大有往更深處纏綿的趨勢。

她偏頭躲著:“薄允慎,你耍流氓!”

她以為他問她餓了是指肚子餓了,哪知道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他喉嚨沙啞,聲音模糊:“嗯,隻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男人蔓延下去的吻又重新回到她的唇,愛不釋口的撬開唇齒點,將她口腔內每一寸盡情盡意的舔吻品嚐。

呼吸相纏,攪動了神經末梢,時初晞懵住了,這個吻親得她頭皮發麻,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但是這樣的人城府太深,心機更是深不可測,不適合當朋友或是愛人,因為他永遠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偏偏是這樣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這才是最可怕的。”

毫無防備的,江穆城曾經的話切入耳中。

像是來自潛意識裏的聲音。

她忽然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接吻本來都是閉著眼睛的,男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跟著睜開,蘸了墨汁般深暗的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失去鏡片遮擋的黑眸深處像是一塊深海中的黑礁石般冷硬沒有溫度,她心髒一激,條件反射的猛力推開他的肩。

薄允慎低眸瞧著她,薄唇勾起諷刺的弧度,沉沉冷笑道:“怎麼不給我親了?你還是江穆城相信不相信我對嗎?”

“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麼,胸口起伏得厲害,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看他,“你不是……不是有潔癖的嗎?我還沒洗澡,出去一天了身上全是汗。”

“潔癖要看分什麼情況,我的潔癖還沒到嚴重的地步。”他雖這麼說仍抱起她邊親她邊往浴室走。

“我自己……我自己來吧。”她到浴室門口,想要下去。

他看她一眼,她以為會費一番口舌,誰知他一聲不吭的把她放到地上。

“你去洗澡,我去煮點東西。”他不緊不慢的卷起袖子,看她一眼,率先去了廚房。

時初晞抿了下唇,推開浴室的門。

洗手台前,她一手撐著台麵,一手握著手機,目光停滯。

江穆城說封殺她的人是薄允慎,薄允慎說江穆城是別有用心的挑唆,這兩個人無論誰說的好象都有道理,毫無破綻。

但肯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

半小時後。

時初晞從臥室出來,她頭發吹了半幹,披散在肩上,走到餐桌那兒,男人已經坐在那裏等她。

一人麵前一碗麵,上麵有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還有翠綠的雞毛菜,湯色也很漂亮,細細的青蒜點綴其中,既簡單又香氣誘人。

男人臉色不慍不火,等她坐下就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整個用餐過程他都沒有再說話。

時初晞肚子本來挺餓,麵條也非常好吃,可她動作就是快不起來,每夾幾根麵子手上像是有千斤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把一碗麵吃完,抬頭,男人早已吃完,定定的望著她。

他隨即起身,把椅子推進了桌子裏,垂眸看她:“碗你洗,我先走了。”

這神色和語氣淡漠的像是陌生人。

說完,他真的邁步往門口走去,腳步不帶一絲停留,很快換上鞋,帶上門。

公寓內恢複平靜。

時初晞眨了眨眼,抱住膝蓋坐了很久。

她自然是看出來男人在生氣。

他在氣她不相信他,氣她相信了江穆城。

可事實上,她並沒有相信誰。

在他和江穆城這兩個人麵前,她涉世未深,實在沒有一眼看穿誰在耍陰謀詭計的本事。

隻能靠感覺。

她想再看看,耍陰謀的一方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兩隻麵碗,兩雙筷子,很快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