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城深邃的黑眸子深深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你是屋主,你有這間屋子的鑰匙。假裝對我好,寵著我,哄著我,幫我擦頭發,喂我吃東西,都是為了給那兩個人看,你是故意不關門的,對吧?”我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不長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盡量讓語氣聽起來雲淡風輕。
我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自下而上地瞧著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要我提醒你嗎?你隻不過是個棋子,你隻需要配合。”
“是啊,我都簽‘賣身契’給你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嶽先生,您的戲演完了,可以走了吧?”我對著門口,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嶽城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視線,邁著長腿離開房間。我起身用力把門關上。
天知道,我隻是一隻強裝鎮定的紙老虎罷了。他再不走,我努力撐起來的堅強就要暴露在這個心狠手辣的惡魔麵前。
我很累,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頭重腳輕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我連頭發都沒有吹幹,徑直摸上了床。睡在大大的席夢思上,我將身體蜷成一團。
我頭暈,昏昏沉沉地想睡覺。卻一夜無眠,直到天空泛白才勉強睡去。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就這麼死掉。可台長的奪命連環call像一道催命符,我不得不起身去電台。
鏡子裏的我看起來特別沒精神,眼皮腫腫的,頭發亂糟糟的,臉色慘白,像一隻女鬼。隨意套上衣服,束上馬尾,在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20分鍾後,我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台長的辦公室。
“台長,您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台長坐在辦公桌前,手放在寬大的辦公桌桑,雙手掌心相對握在一起。他抬頭看著我,遲疑了一陣,才麵露難色地開口:“小然呐,按道理說,你在我手底下工作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你的工作能力我也很清楚,隻是,現在我真的不能再留你了。你去財務把工資清算一下吧。”
我感覺腦內“轟”的一聲,不可思議地直愣愣地盯著台長。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工作,生活怎麼辦?合約怎麼辦?報仇的事,怎麼辦?
“台長,我知道那天的事在台裏產生了不好的影響,但是那天您也罵了,我也承認錯誤了。不是說過下不為例嗎?我昨天還主持了一天節目,收聽率也不低的!台長,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您了!”
台長這次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大手一揮:“江然,你知道你給電視台帶來多大的聲譽損失嗎?像你這樣行為不端、不知廉恥的主播,我們台裏可容不下你!”說著,叫秘書進來將我“請”出去。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最近倒黴的事真是一波接一波。我暗自苦笑,失魂落魄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慢慢走出電視台,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似的。
走到大門口,我回頭忘了一眼,我想,我熱愛的工作,可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