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我都不敢上床去,生怕他睡著睡著就會突然地跳起來,抓起我來一頓打,或是又把我的臉捏過來捏過去地當泥巴玩。
不僅不敢回去躺下睡覺,就是跟蹲在牆角邊也一刻不敢放鬆。一直都緊緊地盯著床上,他翻個身,我的心也要跟著跳動一下。
後是怎麼睡著的,我完全記不得了。
隻知道好像有人推我,一睜眼,見是他,倏地就起來,很本來地跑開了。
他這時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上的所作所為了,竟然一臉不解地看著我,問我怎麼了。
“你出去,快出去!”我叫了起來。
“你這是發什麼瘋呢!”他走了過來說。
他像是看見了我被捆著的雙手,問:“手怎麼又捆起來了?”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將我手上的繩子解開。
又一個失憶症犯者。
到底都遇見了些什麼人。
“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我忍住心裏麵的害怕,問了他一句。
“你著什麼急嘛,不是都說了要想一想嗎?”
“那你到底要想多久,你再這樣下去,還不如現在就把我給殺了來得痛快。”我有點不耐煩地說。
“一個星期吧,一個星期後給你一個準信。這些天呢,你就當來渡假了……”
真是好笑,有跟一瘋子出門渡假的嗎?
門外有敲門的聲音,是下麵的人送早餐上來了。
他走過去接了,回來跟我說,“我們快點吃飯,吃完了帶你去個好地方……”
仍然是稀飯和泡蘿卜。
他很快地就將一碗飯吃上了肚。放下碗見我還才吃了一半,便催了起來。
他一催,我便放了勺子,說不吃了。
“怎麼不吃了,吃完,我等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又開始認真起來。我隻好乖乖地拿起勺子,一邊拿眼睛將他盯著一邊飛快地把碗裏的飯吃完。
見我把碗裏的飯吃得一點也不剩,他才高興起來,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真乖。”
他隻是將碗筷放在門外,然後便轉身回來了。
見他麵目比較平靜,我才又敢開口說:“能不能上我去上個廁所,還有,我想個澡,身上都有臭味了。”
他走過來,拿鼻子在我身上聞了聞,然後捏起自己的鼻子,誇張地說:“真臭!”
他笑了笑,然後同意了。
雖說洗了澡,但還是得穿換下來的衣服,根本就沒有衣服換。
我一拉開門,他便在門外站著了。
隨即就又替我把眼睛給蒙上,然後牽著我回了房間裏。
回到房間後,又問我怎麼還是有一股汗臭味。
“又沒有衣服給我換,隻能穿昨天那件,能不臭嗎?”我低著頭,有氣無力地回答他說。
在出門之前,他找了件他的襯衣給換上。
這次下樓,他沒有把我眼睛蒙上,但是還是一直牽著我的手。樓下一個人也沒有,門大開著。門外拴了一條咖啡色,十分幹瘦的狗。
那狗一見我們出來,便叫了兩聲。他吼了一聲後便沒敢再叫。
一走出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竹林。一條石子小路從側麵伸進來。小路走完,便是通往城裏的公路,他們的車就停在公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