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同墨言分別之後,我心裏便一直想著他的話。
我不知道這是他惡劣的玩笑,還是真實將要發生的事,一直惆悵著要不要將他那天的話寫到奏表上,呈給天帝。
如果我將私下與墨言的談話上告玉帝,而這隻是墨言的玩笑的話,這整件事情便會像個笑話。
但如果墨言所言是真,而我出於私人感情將其忽略的話,那無異於對不起有可能出現的死難者。
我到底還是拿出了紙筆,但我沒想到,魔界的進攻會來得這樣快。
我的奏表還沒有寫完的時候,鎮妖塔的天空上就已經有一道流星飛過。
在天界的天空中,日月星辰都有它們的規律,像這樣脫離軌道的星星,幾乎是不存在,除非發生了什麼異變,導致星星們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我趕緊加固了鎮妖塔,保證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妖怪們無法逃脫。
鎮妖塔遠離天庭,趕回去很是要花一些時間,我一頭霧水地趕路,一路上沒少碰見行色匆匆的神仙。
見大家都一臉凝重,我知道是有大事發生了,卻又不知道該問誰,直到遠遠瞧見司命那熟悉的身影,我才趕緊追上去:“我才從鎮妖塔趕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大家臉色都這麼嚇人。”
“你是沒看到天帝的臉色,那才叫嚇人。”司命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仍舊有閑情逸致開玩笑。
他告訴我,就在今天早上。魔界與天界之間的屏障被人擊碎,天界派去的鎮守人員被一律斬殺了,一個幸存者都沒有。
至於動手的人,更是十分囂張,他們一點也不掩蓋自己的魔氣,就那麼直接地告訴天界,自己要造反了。
天帝聽說之後,自然是震怒,現在正在召集各路神仙,就等著要迎戰魔界的叛軍。
此刻,恐怕天兵天將都已經聚集在南天門了。
這一些話聽得我渾身發涼,雖然腳步還能隨著人群移動,卻已經隻是個空殼了。
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將墨言的話告之天界,以至於讓那些守在邊界的神仙送了命。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都暫且放下吧,咱們得打起精神來了。”司命見我麵如白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出言安慰。
我點點頭,不由咬著下唇想起了墨言。他是魔界的新貴,年紀也輕,卻是這樣心狠手辣,言出必行,來日若真如那日所言,在戰場上相見,我恐怕不會是他的動手。
對於魔界率先毀約的行為,所有的神仙都很憤慨,就連一向慈祥的天帝都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他的臉陰沉著,目光中有哀痛,有堅定,冷靜而沉著地為趕來的眾仙安排了抗擊魔界軍隊的位置。
仙魔大戰,就此開始了,在一個平凡的早上,已一個流星為信號。
我看著披上戰甲的神仙們,終於意識到:我的平靜生活到此結束了。
仙界與魔界的不睦是從根源上開始的,幾乎沒有調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