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媃在這夢境中忘卻了一切的煩憂,她輕輕往後仰去,靠在了鉞歆帝君寬闊的胸膛上。她想要問一問鉞歆帝君,你到底是誰?但她隨即卻發覺在這個夢裏,自己是無法操控身體的。
正在百裏媃疑惑的時候,異變發生了,她覺得心口微涼,然後是一陣鑽心的刺痛,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在她的胸口,而握著匕首的人則正是她身後摟著她的鉞歆帝君。
鉞歆帝君摟著她的動作仍舊是那麼溫柔,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留情,他堅決地將匕首的刀刃往百裏媃的傷口更深的地方插去。
為什麼?百裏媃無聲地質問了這樣一句,她想要醒過來,想要閉上眼,卻什麼都做不到。她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鉞歆帝君挖出了她的內丹。
那顆內丹金燦燦的,看得出它的主人修為甚深,但它卻是沾著血的,金色的光芒被鮮血掩蓋了許多,散發著不詳的氣息。百裏媃隻覺得痛極了,以至於她看著那顆內丹都覺得惡心。
但鉞歆帝君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他終於鬆開了百裏媃,任百裏媃重傷的身體緩緩從秋千上摔下來。匕首尚未拔出,百裏媃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聞到的卻隻是血腥氣。
這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百裏媃已經不想做下了,但這夢顯然不是由她做主的,她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秋千上的鉞歆帝君。那個男人拿著滿是它鮮血的內丹,連擦拭都沒有,然後慢慢解開了自己衣領,將那顆金丹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在做什麼?百裏媃知道內丹是可以增加人修為的,她原本以為這個夢中的鉞歆帝君之所以做出這種事情,也是為了搶奪她的內丹以增加自己的修為。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略有不同,因為鉞歆帝君沒有做任何奪取修為的事情,他就隻是將金丹摁在了胸口,就好像他的目標真得隻是金丹一樣。
鉞歆帝君沒有看地上躺著的百裏媃,他的眼睛裏隻有一片死水,望進去隻讓人覺得空落落的。沒來由的,百裏媃覺得此事的鉞歆帝君恐怕已經哀莫過於心死了。
良久之後,鉞歆帝君終於垂下了手,金丹已經徹底消失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摁著它了。隨著金丹的消失,鉞歆帝君的胸口多了一枚花朵大小的印記,那印記顏色鮮紅,讓百裏想起從自己心口流出的血,它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雪蓮花的形狀。
就在百裏媃滿腹疑惑的時候,鉞歆帝君終於說了夢裏的第一句話:“終究是一場孽緣罷了。”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百裏媃隨即感受到了一陣魂飛魄散的痛苦,她知道這噩夢終於是要結束了。百裏媃漸漸迷離的意識,被一陣喧鬧無比的鑼鼓聲音喚醒,百裏媃再次睜開了眼睛,她知道這一次自己終於從讓她痛苦無比的噩夢中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