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鬱雨桐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億城，無數情緒擁入心間，堵在胸口，壓得她呼吸不暢。
陸億城麵無表情的對醫生道：“給她安排下一場手術。”
“不，不要！”鬱雨桐大叫，“陸億城，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陸億城俊美的臉上毫無溫度，一字一頓道：“生我的孩子，你不配！”
你不配！
他的話如淬著毒液的冰刀，狠狠戳進她的五髒六腑。
鬱雨桐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
陸億城扶著鬱瑾萱起身，不願再多看鬱雨桐一眼，轉身要走。
“陸億城，”鬱雨桐不顧一切的攔住他，匍匐在他腳下，任由地上的玻璃渣刺入膝蓋，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求你……”
什麼尊嚴，不要了！
隻要能留住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算踩著她踏過去，她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陸億城眸色冰冷如霜：“鬱雨桐，隻要想到你肚子裏懷著我的孩子，我就覺得惡心，別逼我親自動手。”
腦袋磕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膝蓋下的血很快流了一大片，她的額頭上也被玻璃劃破，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太陽穴蜿蜒而下，觸目驚心。
陸億城覺得那樣的聲音異常刺耳，讓他心情煩躁。
看著她卑微的樣子，心裏的怒火更盛。
鬱瑾萱生怕陸億城心軟，添油加醋道：“阿城，你就留下這個孩子吧，陸伯母在天有靈，一定不想讓你打掉這個孩子。”
陸億城想到母親的死，瞳孔一縮，渾身的氣息驟然降到零度，心像被一記重拳擊中，剛剛稍微泛起的異樣情緒被打得煙消雲散。
眼前這個女人害死了他母親啊！
陸億城冷漠的對醫生道：“安排手術吧。”
“不！”鬱雨桐淒厲的大喊，“陸億城，它也是你的親骨肉啊，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放過孩子！我同意離婚！我可以成全你們！我可以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麵前，求你……”
離婚？離開他？永遠不出現在他麵前？
明明她說的每一句都是他想做的。
可是，被她一再強調，陸億城感覺自己的神經像是被蟄了一樣，心情更加暴躁。
他英氣的眉緊緊皺起，不由對醫生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安排去！”
他不願再多待一分鍾，轉身——
“不，等等，”鬱雨桐一把抓住他的袖口，顧不得手上還沾著血，目光沉痛而絕望的看著他，“陸億城，你失明的時候曾經答應過我……”
聽到“失明”兩個字，鬱瑾萱臉色驟變，忽然捂著腦袋：“億城，我頭好痛。”
痛吟了一聲，軟軟倒了下去。
“萱兒！”陸億城大驚失色，再顧不得聽鬱雨桐說什麼，一把抱起鬱瑾萱，大步朝急救室走去。
鬱雨桐看著陸億城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一點點沉入穀底。
不，她不能讓他們打掉她的孩子，她不能就這麼等著，逃，她要趕緊逃走！